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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鄉愁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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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鄉愁散文

每逢節假日,雙目總要朝高山大嶺那端望去。望着望着,心底便泛起一種衝動,腳底下也有絲絲的癢感了。恨不得縱身一躍,一腳便跨進老家的門檻。正因如此,又一次犯了鄉愁。

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莫不是某句鄉音觸動了我的神經,抑或熟人來過寒舍不成?尋找初生時熟悉的鄉音,天空盛開的雲朵,還有撂過來大把的鄉語。總是這樣,許是在我脆弱的神經處無意中觸碰了一下。

門前的小溪依舊不緊不慢地流淌着歲月的歡欣與飢餓。響晴的天氣裏,小溪少不了清亮的歌聲,水草豐美的兩岸擠瘦了小溪的腰身,此時,正是魚蝦活躍的季節,玩捉迷藏把戲的最佳時機。每當鳥鳴喚醒一羣懵懂的少年,小溪裏灑滿了歡聲笑語——追鬧嬉戲的聲浪。有時,趁着大人不防備,一玩就玩到了夕陽銜山之時,以至於衣衫浸溼,天黑不敢進家門。

這樣的時光,慢得可愛。彈指間,歲月這把無情的霜刀,在我們的臉上刻寫一道又一道皺紋。四十年,在人生的長河裏便是一晃而過。

眼下,柳綠花正紅。

歲月像一把利刃,割斷數個無法折返的日子。我們相見,更多的是問候,匆忙之後,各自抱緊自己的家,坐在沙發上度着慢時光,撫摸歲月的印痕。

兒時的夥伴是胖是瘦,是洋是土,已經不顯重要了。重要的是,溫故而知舊,喜樂上心頭。回憶是很浪漫的事,一起回顧,尋找記憶,也許,人生的長河裏會再次掀起波瀾,即便是微瀾,也是值得珍藏與懷念的。

七十年代的老房子,怕是要走進博物館了。其間的修葺,磚瓦結構替代土牆時代,也曾風光一時。最讓人懷念的,至今仍保留着古建築藝術的陳家老屋,建築恐怕要推算到民國時期。這座老屋走過歲月的痕跡,堅守着一分不可多得的頑強。屋頭上的瓦蔥,頂着歲月的滄桑,彰顯出老態龍鍾的模樣。門前的場地,每次回老家,總要讓我停下匆忙的步履。就是走過,也要回頭再看一眼。這是我以及更多的`夥伴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我們的笑聲,哭聲,讀書聲,嬉鬧聲依稀可辨,似乎還能聽到老先生的那杆煙槍搗地的警戒聲。“吃飯防噎,走路防跌”這句告誡語,耳邊快要起老繭了。先人說過的話,只不過在老先生的口中,有來了一次重複,聲音清越。我們並不覺得因聽膩了而反感,反倒起到一種提醒,一種警示的作用。這所老學堂,目送我們遠行,且感讀着歲月的風華。

風扯着炊煙,在鄉村的上空遊蕩。

此刻,我常一個人立在晨曦的時光裏,呆呆的看着。獨有的風味,獨特的風景,獨顯的個性,已經把我融入故鄉的懷裏。

房子,村子,渾然一體;人聲,狗吠,從煙霧中竄出。想必,這就是我懷戀故鄉情結的所在。這不禁讓我記起黃庭堅的“曉放白沙口,長蘆見炊煙”的詩句,鄉村炊煙裊裊的情態畢現;范成大在《早發竹下》曾對炊煙有一番細緻的描述:“碧穗炊煙當樹直,綠紋溪水趁橋灣”。可見詩人對鄉村情有獨鍾。炊煙成了詩人的一種意象。不是觀察細膩,怎會寫出這麼優美的詩句來。我沒有那才情,卻對鄉村的炊煙懷有一種特別的感情。那時,我真想特製一種竹筒或是數節高大的管道,吸納匆匆從爐竈裏飄出的炊煙。我以爲,那裏面一定包裹着濃烈的鄉土風情。

時光總是過得很慢,慢得我找不到感覺。

那時,一年中特有的年味一旦走上來,思緒裏就飄出了濃濃的煙火味。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當然沒有現在這麼奢侈,檔次也大打折扣。現在,總覺得年來得太快,以致於快得我們措手不及。

那時的收成,總是瘦的可憐。

家中的糧倉,用不着犯難裝不下。滿野金黃的稻穗,拖着長長的尾巴,父輩們站在田頭,眯縫着眼睛,望着,掂量着一年的收成,微笑中顯露出一絲苦澀。那時我們年幼,根本讀不懂大人背後的嘆息與無奈的搖頭。失語的田野,風走過,漾起無邊的波浪,此刻把目光拋向田間,又跟着匍匐下去。

總記起月明星稀的夜晚,哥哥帶我一道,翻山越嶺去斑竹,將瘦癟的布袋塞滿,扛起扁擔夜行的日子。那時,家中連年缺糧,食不果腹。飢餓常光顧我家。自然,借糧是普遍的事。夜歸的一串腳步聲裏少不了心裏的苦水。扛回家的糧食不經吃,夜裏幾個翻身,餓得人無力。玉米糊,蕨根粉,山芋粉常常是主食,一分不可多得的營養快餐。能得到這樣的犒勞算是幸福的了。

在這樣清苦日子泡大的孩子就是能吃苦。不論是艱難到何種程度,都能邁過去,毅力是很強的。現在想來,經歷的事情,何嘗不是人生的一種財富,值得回味與珍藏!

但轉念一想,人這一輩子,越過的坎,走過的路,值得去回味,更值得惦記。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飄逝,種下的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如今,距兒時那段時光,幾近四十年了。四十年過去,彈指一揮間,變化太大,大得讓人不敢相信眼前真實。

每次去老家,路過的面孔多半顯示出陌生,一打聽,是某某人的孩子,原來啊,是某某同學,兒時夥伴的公子。時光簡直過得太快。以至於快得我們無從找尋。

匆匆回老家,可也沒見着幾個熟悉的老鄉。不是進城,就是打工去了,再者,一大部分小青年跑到外地務工去了,家裏留下的是幾個老人,守着幾畝薄地,荒草叢生,或是瓜架下吊着幾個乾癟的瓜蔞殼兒,甚至大片的天地拋荒,無人興種。這是一種現象,更是中國鄉村普遍存在的一種現象。

今又三月,日光灑在故鄉的每一片葉子上,顯出一片溫暖。村莊依舊綠意融融。掠過心頭的有風聲的騷動,亦有搖曳枝頭的暴跳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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