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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小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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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小學校園,坐落在村子的東北角,約有十畝地大小。那座校園,是我心中最神聖的殿堂,是我接受啓蒙教育,人生夢想啓航的地方。在那裏,我盡情地汲取着知識的瓊漿,漸漸地脫離了少年的稚氣;在那裏,我揚起了生命的風帆,暢遊在知識的海洋裏,向着成功的彼岸奮然前行;在那裏,我度過了快樂而又難忘的小學時光。

記憶中的小學散文

記得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那年的秋季,剛開學時,我揹着母親給我精心縫製的小布書包,她領着我一起到學校報名。我們的家住在村子的南邊,由於村莊只有七個小組,不算大,我家離學校的距離也不遠。學校裏,迎接我們的是一位漂亮的女教師,高挑個子,國字臉上鑲嵌着一雙美麗有神的大眼睛,彎彎的柳葉眉,一條烏黑的馬尾辮低垂在身後。她一笑起來給人很親切的感覺,她就是我小學時的第一位班主任——王老師。我非常流利地從一數到二十就算考試通過了,很順利地開始了小學生活。

那時候,我們的校園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圍牆,也沒有大門。校園的南面和西面臨着鄉村的土路,校園的東面是一大片莊稼地,與只有一米多高的土牆相隔着。平日裏,低矮的土牆對我們這些孩子來說,阻擋不住什麼,它只能算做一條界線而已,調皮的學生很輕鬆地就能越牆而過。曾記得,每逢體育課或者音樂課的時候,我和小慶,小雨幾個小夥伴常翻越那道矮牆去莊稼地裏打撲克,挖紅薯吃,等下課鈴響起才匆忙地翻過矮牆往校園裏跑去。學校的後面是一個大坑,和村後的小河溝相連,裏面常年都有水,外人一般不能從那裏進入校園裏,大水坑成爲了隔離校園和外界的一道天然屏障。校園裏,一條近二十米寬的路自南向北從校園中間穿行而過,把一排排的藍磚瓦房分列在左右兩邊,藍磚瓦房就是我們的教室,是我們獲取知識的地方。由於我們的村莊不大,學齡的孩子相對較少,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一個班裏大概有三十多名同學。那時候的男女學生思想還不開放,男女同桌時,中間往往會劃出一道線,這條線或用刀刻,或用粉筆劃出,相互之間不能越過那道線,如果有一方越過來,另一個就會用胳膊肘碰觸對方一下以示提醒。現在想起來這些,自己都禁不住的啞然失笑,不知道和曾經的女同桌再碰面時,是不是還會把這些悠悠的往事提起。也許,大家都早已忘記,也許,還會在有意無意間想起。小學的生活已經漸行漸遠,有些人,有些事,卻不會因爲歲月的流逝而淡忘掉,隨着年齡和閱歷的增長,反而越來越清晰,也許這就是大家所說的懷舊吧。

我的啓蒙老師王老師教我們語文課。她上課的時候,我們都端坐的整整齊齊的,隨着她手裏的木教鞭,睜大一雙雙眼睛,懷着強烈的求知慾望,齊聲念着黑板上的拼音字母,努力地辨認着一個個陌生的漢字。王老師教學很有章法,她經常讓我們默寫生字,默寫好後交給她,她加班給我們改。每次默寫生字我都特別認真,每次都是我默寫的最好,王老師經常地表揚我。在她的鼓勵和教育下,我打下了較好的文字基礎,使我一生受益。那時候,我們的主課只有語文,數學兩門課程,另外還有體育,音樂,美術,自然常識,這些課程好像只是點綴,每星期也就上那麼一兩節。每逢上體育課時,在小操場上大家先是簡單的排好隊,體育老師簡單地說上幾句,然後就是一鬨而散地玩耍。打打籃球啦,推幾下桶箍啦,跳跳繩啦,反正是隻要學校裏有的玩具,大家喜歡什麼就玩什麼。我們都喜歡上體育課,因爲大家可以盡興地玩。好玩,本來就是小孩子們本真的天性,真玩起來的時候什麼都不顧,任誰也擋不住。

校園裏有二十幾棵桐樹,桐樹長的都很粗壯,有好幾丈高,伸展着茂密的枝葉,像撐起來的一把把大綠傘,遮天蔽日般,在炎炎的夏日裏給整個校園帶來誘人的清涼感覺。它們又像一個個強壯的衛兵日夜護佑着整個校園。高大的桐樹下是我們課餘嬉戲打鬧的地方。那時候,我們沒有什麼玩具可玩,也沒有什麼好的娛樂項目。隨着季節,男生玩打四角,彈琉璃球,女生抓石子,踢毽子,找房子,有時我們盡情地相互追逐打鬧,歡笑聲不絕於耳,傳遍整個校園。隨着老校長敲響上課的鈴聲,我們才各自回到教室裏學習。學校的響鈴,其實就是一截一尺來長的鋼軌,老校長用一根粗鐵絲吊在他辦公室門前的一棵大桐樹的粗樹幹上面。每到該下課的時間,老校長就用一個小鐵錘有節奏地敲響那段鋼軌,鋼軌就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那聲音是那麼的悠揚動聽,一瞬間響徹整個校園。我們只要一聽到鈴聲,心裏就期待着任課老師快點下課,更巴望着早一點放學回家。記得好多次放學後,我匆匆忙忙地往家裏跑,母親看到我氣喘吁吁的樣子,總笑着說我:“那麼慌着回來幹嘛,家裏丟着你的魂呢。”我總是來不及回她的話,放下書包,轉身就往外跑去,和小夥伴們一起到村西的黃土崗,村南邊的柿樹園,村東的小河灘,那些地方都是我們玩耍的好去處。那裏留下了我童年的足跡,兒時的歡笑聲。

每到夏季來臨,學校後面的水坑裏面就長滿了蘆葦,蘆葦長得鬱鬱蔥蔥,旺盛稠密,常有水鳥在蘆葦叢裏唧唧地鳴叫着,撲棱的翅膀帶起的蘆花隨風不時地飄進校園,順着窗戶飛進教室裏。這時候,我們小夥伴都喜歡伸手去抓,抓住後,放在手心裏用嘴輕輕地一吹,蘆花就隨風飄散,我們輕鬆愜意的心情也隨着飛舞的蘆花飄遠。老師們常常告誡我們不要去坑邊玩水抓鳥,說那裏是很危險的。說歸說,總會有調皮的學生不聽老師們的話,老想着抓只水鳥來玩,當玩的正盡興的時候,老校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身後,免不了要受他一頓訓斥。實際上,生活中的老校長是一個很和善寬容的人,孩子們對他都很尊敬,他批評我們向來就事論事,老校長說過,只要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每年冬季,爲了我們安全度過嚴寒的冬天,學校裏都會早早地購買來塑料布把教室窗戶捂蓋的嚴嚴實實的。每次,老校長都會親自下手,他一個窗戶又一個窗戶的訂,即使累了,老校長也不願意歇息一會兒。有次,正在訂的時候,他從小木梯上滑了下來,嚴重扭傷了右腳,好長一段時間還拄着柺杖,最後他的右腳還是略顯一點跛。老校長卻不以未然,說爲了孩子們上課不再受凍,對他來說什麼樣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老校長是我們鄰村的,相隔三裏地遠。老校長一直幹到退休才離開我們學校。聽說老校長已經走了好幾年了,到了遙遠的另一個世界,每每想起老校長,總忍不住想起他有點蹣跚的步履,想起他對我們殷殷的關愛。真的,老校長和孩子們打了一輩子交道,他真的很愛我們,很愛我們的學校,無論歲月如何變遷,老校長一直與學校同呼吸,共命運。老校長就像一本優秀的典籍,讓我們用一生來細細品讀。他的舉手投足,音容笑貌,猶在眼前。還有我的啓蒙老師王老師,聽說她的身體最近不太好,這成爲我心裏的'牽掛,王老師教會我了知識,教給了我們應該如何做人的道理,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老校長,王老師他們,永遠是我們心裏最尊敬的人。

記得上五年級的時候,由於學校面臨初中入學考試的壓力,老校長兼着我們的班主任,他要求我們上晚自習。那時候,鄉村經常停電,我們就讓家裏人用墨水瓶做一個小煤油燈,我們在教室裏的地上用小刀挖出一個小坑,把煤油燈小心地放進去。每當上晚自習停電時,就把煤油燈從小坑裏拿出來點亮,藉着煤油燈微弱的光亮,我們繼續讀書學習,用心追逐着我們七彩的夢想。有時,一陣風順着窗戶塑料布上的破洞吹進來,就能把煤油燈吹滅。爲了預防風吹,我們就用紙捲成筒罩在煤油燈上,又一陣疾風吹來,紙筒晃動起來,就會被燈火點燃,惹得我們一陣手忙腳亂地滅火。好不容易一堂課下來,鼻子裏滿是煤油燈的黑煙星味道,狠勁擰一下鼻子,就有一團黑煙球出來,調皮的學生用手捏着,裝着往別的同學身上甩,嚇得有的同學嗷嗷直叫,那狼狽的樣子,惹得大夥哈哈大笑。煤油燈昏黃的亮光已然點亮了我們前行的路途,燃起了我們的壯志雄心和豪邁情懷。那一年,我順利地升入到重點初中,離開了我的小學校園,開始了新的學習生活。

當我又一次回到家鄉,路過小學校園的大門口時,曾經多麼熟悉的地方啊,還是這片腳下的土地,多少次嵌入我的夢縈,我不由地駐足停留。

現在的小學,整個校園有兩米多高的圍牆圍着,正對着大門是一條寬闊的水泥路,直通到兩層高的教學樓前,兩邊是半人高的冬青樹,碧綠的葉子,散發着無限的生機,時而有幾隻小麻雀在枝頭上停留嬉戲。校園的地面都硬化成了水泥地,泛不起一絲微塵。校園裏的一切都改變了,我再也不能尋覓到當年的足跡,教學樓前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像是在歡迎着昔日的學子,遠歸的遊子。緊閉的大門關不住滿園的夏日時光,一把大鎖鎖不住曾經青蔥的歲月。凝望着我的小學校園,迎面而來的輕柔的風,伴隨着朗朗的讀書聲,打開了我塵封多年的記憶,溫潤着我跳動的心房。我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倒流,遙想當年的我端坐在教室裏,讀書認字,讓我的根深深地植入生命的原鄉。

在我的小學裏,那個校園在我的心裏永遠是美麗的,高大的桐樹,悠揚的鈴聲,一張張清秀可愛的臉龐,我們散學時唱着的歌聲,都積澱在我的記憶深處。那個校園是播撒希望和夢想的地方,它和日新月異的鄉村一同成長,我們全村人所有的希望都在那裏。

我是在鄉村長大的孩子,悠悠歲月無情,帶走了我曾有的童真和歡笑,卻帶不走我對小學時光的留戀和懷念,還有我那顆無憂閃亮的童心。我願打包好所有的過往,珍藏在記憶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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