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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夏天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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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來到杭州工作已近一年了,我初到杭州的時候是11月份,那時候的北方已然進入深秋了,離開東北才下飛機杭州的溫存似乎讓我重拾了盛夏的尾巴,內心的悵然若失似乎瞬間被這股子暖意驅散的無影無蹤,像撿了個寶一樣,因爲我是個喜歡夏天的人。

一個夏天隨筆散文

當然,既然是尾巴自然不那麼好抓牢,12月份的杭州讓我這北方人也俯首稱臣了,即便是把北方冬天的保暖利器羽絨服穿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冷空氣也像是關公過五關斬六將一樣在我的身體與空氣間自由遊走,那層厚厚的羽絨似乎也束手無策了。以前大學學到的知識不由自主的浮現在頭腦裏,這就是所謂的溼冷與乾冷空氣焓值的區別了吧。之前撿的那塊寶貝似乎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寶貝了。我甚至開始喜歡北方的冬天了,這就是沒有比較就不懂得什麼是美好與失去了吧。我自然還是最喜歡夏天的,所以開始盼望着夏季快點來臨,即便聽說南方夏季的悶熱,即便帶着對38度莫名的恐懼。

杭州的春天特別溫暖,還沒體驗到春夏之別,悄悄的夏天就這麼來了,且不出所料杭州的夏季要比北方的夏季難受的多。前期還好,雖然每天下雨總感覺溼漉漉的至少還算舒服,可到後來開始每天蒸桑拿衣服也總是潮乎乎的,再到後來每天被烈日暴曬高溫烘烤,臉、脖子和胳膊都黝黑黝黑的脫下上衣鏡子裏簡直活脫脫一隻大熊貓。我總是在跟杭州的同事抱怨天氣,我說還是北方好夏天不熱冬天屋子裏不冷,同事卻嫌北方天氣乾燥冬天太過寒冷,這也許就是南北差異吧,然後我就聯想到了網上看到的一張照片:冬天北方人在屋子裏穿短袖吃雪糕,南方人在屋裏裹着大棉被流鼻涕,不由得會心一笑,着實是諷刺啊。

9月份杭州召開G20峯會,工地開始停工,我們從8月中旬開始放假,這也是我盼望已久的,一是可以回家放鬆放鬆,二是終於可以在家享受一年北方的夏季了,我離開家已太久太久了。

回家的高鐵在北方的田野上疾馳,窗外一片熟悉的景象,路基兩邊綠油油的稻田放眼望去好似騎着駿馬在草原奔騰;遠處的小山起起伏伏,山上覆蓋一層濃濃的翠綠,山坡上羊羣像天上團團的白雲悠然自得,不遠處白色風車緩緩轉動;更遠處則呈現一條條墨綠色、青色、黑色勾勒的曲線映着天邊像美人額頭的絲絲青黛;橋下流水潺潺,映着夕陽餘光波光粼粼,像一條躍起的金鯉。我不由得內心一陣感動,好像遇到了闊別已久的老友一般,縱然長久別離卻又不覺得生疏。

早上還未睡醒,天空微亮,一陣雞鳴吵醒了我的美夢,睜開眼看了看周圍才發現我在家裏,內心一陣竊喜卻猶如還在夢境一般帶着一絲虛幻。從牀上爬起來站到屋子外面,天氣還有些冰涼,使勁吸一口夾雜着泥土、花草、炊煙氣味的空氣,頓覺神清氣爽,多美妙的久違的村莊的味道!看着院子裏的菜地、果樹、哪怕是一堆雜草、凌亂的柴火堆彷彿一下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小時候,竟也不由得用腳上的拖鞋蹚着雜草眼睛直勾勾盯着盼着有蚱蜢和小昆蟲蹦出來讓我逮到。前面是一棵李子樹,紫色的果實表面閃着晶瑩剔透的露珠甚是誘人,摘一個放在嘴裏一絲冰涼滿滿的酸甜,看着滿樹的果實心中頓生一絲遺憾,若是兒時我們斷然不會讓這些果實穩穩的成熟的,眼前浮現着幾個小孩子圍着樹邊用木棍打落一顆一顆果實,三下五除二的把地上掉落的.果實塞得兜裏滿滿的,可現在或是以後大概不會再有人對此感興趣了吧,饞嘴的小猴兒們都已經長大各奔東西。

到早飯時間,母親和父親座在我身邊一起吃飯,母親照例往我的碗裏夾肉,父親也是一樣吃着他鐘愛的鹹魚幹,提到這個父親好似一絲驕傲,因爲這一盤的都是他從河裏收穫的,父親總是喜歡在河溝池塘裏捕魚,我想父親小時候應該也很調皮吧。父親總是喜歡到北河去,那裏是他小時候經常去的地方,當然魚也相對較多,不知道這條河承載着父親多少兒時記憶。我跟母親說,中午燉點豆角吃,母親卻說那有什麼好吃的,我知道他們在家裏天天都是這種家常菜,可是我卻尤其想吃。小時候夏天一碗過水飯,一碗燉豆角或者烀一鍋土豆茄子用大醬拌了再加上蔥葉,再或者一碗大醬一盆菜園子剛摘的生菜、小蔥、香菜都吃的回味無窮,怎麼吃都不會膩。

早飯吃完,我問母親山上是不是有蘑菇了,母親說這幾天都沒下雨山上什麼也沒有,可我卻躍躍欲試,可剛走了沒多遠竟下起雨來,無奈只能原路返回了,回到家裏透着窗外望着遠處的山總有那麼一絲遺憾。想着兒時挎着籃子跟着大人到山裏採蘑菇的情景更有一絲衝動了。我們家離山很近,步行20分鐘就到了,小時候跟表哥表姐們最喜歡去山裏玩了,春天5月份山裏有野杏、蕨菜,8月份有蘑菇榛子,幾個小孩子在山裏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誰發現一大堆蘑菇驚喜的呼喊,我們就一下湊成一堆,慌亂的往自己籃子裏撿,卻從未因此爭吵過反而搶得很快樂,等到太陽西下,就各自提着滿滿的收貨一張張咧嘴的笑臉映着夕陽的餘暉紅彤彤的蹦蹦跳跳的回家了,我想那時我們應該不是喜歡吃蘑菇,而是喜歡大家在一起的快樂和發現寶藏般的驚喜還有一種得意和滿足的感覺。

本來我是想到處轉轉的,走一走兒時上學的路,看看那個破舊的茅草屋還在嗎,看看我路過那扇門前是否還會有位婆婆出來親親我的小臉蛋,看看現在的孩子上學是否還排着隊,看看我害怕的那片林子是否還有孩子在那裏玩耍,看看小時候幼兒園摔破胳膊的轉椅是否還有人在轉動,看看在幼兒園是否還能聽得到那位長髮飄飄抱着手風琴教我們唱歌的漂亮老師的琴聲,看看操場上那棵大榆樹上是否還掛着一口破鍾,看看,就那麼看看。可是我終究還是沒去,可能想想也就罷了,真走了也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晚上,我提前把米飯做好了,到菜園裏摘了半盆豆角,想着給父親母親做一頓飯,還沒等菜下鍋他們就回來了,母親一邊開始做菜一邊跟我說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我邊聽着邊往竈裏添柴,這種情景好像一下時光倒流一樣,讓我想起小時候母親在鍋裏炒雞蛋,我就來添柴,雞蛋炒好了還沒加鹽母親總是用筷子夾一大塊到我嘴裏,這也是我覺得炒雞蛋不加鹽要比加鹽好吃的多的原因,我繼續享受着這種愜意,竈裏的火烤的我也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我匆匆收拾着行李,母親開始問我要不要帶這個要不要帶那個,要不要帶點餃子車上吃要不要帶個長袖的衣服路上別冷到,要不要多帶點榛子別不夠吃,要不要再帶一雙拖鞋之前的那個小,拖鞋是母親親手縫製的,我都說好那就帶着,父親在一旁搭手偶爾也數落數落母親的嘮叨,臨走前母親拉了拉我的袖子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領,我看到母親臉上已然多了太多的皺紋頭髮也白了許多時光匆匆而逝那個年輕的母親蒼老了太多,我眼睛裏暗涌着波濤,父親做在旁邊好似在想什麼預言又止似乎有太多話未說出口,到了門口跟父母囑咐了幾句然後頭也沒回拉着行李箱漸行漸遠,我沒敢回頭,怕遠遠看着父母佇立在門口的樣子。

離去的列車依舊在田野間奔馳,來時的風景多了些許傷感,我多麼希望我的父親和母親永遠像田間這般風景一樣翠綠,旁邊的稻田已帶着一絲金黃,遠處的樹下多了幾片金黃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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