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的無奈散文隨筆

有時候可怕的不是天災，不是人禍，是人的嘴，是流言。

寒假前堂妹來學校玩，我帶她去我們學校的學苑商場逛了逛，出來的時候看到旁邊一小店掛着很多毛線，兩個人同時眼睛一亮，當場一人買了一些回去，準備寒假回家織圍巾。

一天三嬸到我家看到了我的毛線，問：“你打算給你和你對象一人織一條圍巾嗎？”我詫異地回答：“我哪裏來的對象啊？還織圍巾呢，先給我個對象再說吧。”“這不你買了兩個顏色的毛線嗎，我以爲你要給你對象織呢。”三嬸笑眯眯地說。接着，她又說道：“現在已經有三個人問我你是不是領對象回來了，我還很奇怪，你領對象回來了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哪裏的事，我買毛線的時候老闆娘說那個顏色的只有一團了，不夠織一條圍巾的，我就又要了另外一個顏色的。我要是能現在領回一個對象那還好事了呢。”我想了想，難道是在集市上和小學同學聊天被看到了？那也不至於說是男朋友吧，誰見了好久不見的同學不說幾句話呢？我說：“我就臘八的時候在集上碰到姓逄的那個同學說了會兒話，那個人你也認識，再就是初三和堂弟去買了個表，那就更不可能了，你兒子怎麼會成了我對象了。”三嬸接着就笑，說：“人家就說是初三看到你和一小夥去趕集。”我翻了個白眼，這些人也真夠能扯的，我和堂弟從幼兒園到六年級都是在一個班，初中在一個學校，高中都在諸城，現在都在青島上大學，我又只比他大一天，經常湊在一起玩，沒有人不知道我們是堂姐弟，怎麼都這麼能亂說？

過了幾天，又有人問我妹我是不是往家領對象了，我真是醉得透透的了。沒想到，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大年三十上午，我去四叔家問他什麼時候去上墳，我好跟他一起去，結果他非常認真地問我：“聽說你領對象回來了，真是這麼個事嗎？”我無語，說：“那你是信我還是信人家呀？”四叔呵呵一笑，說：“別的事嘛，自家人肯定要信你，這個事，不一定。”我更無語，這話就很有問題了，像我這種單身狗從來都是不會被人懷疑有男朋友“匿而不說”的，因爲根本就沒有。我只好又解釋了一遍。我發現自從回家我一直都在解釋這件事，叔叔問，嬸子問，哥哥問，嫂子問，弟弟問，而且解釋了人家都不信！我倒是想有個對象讓我領回來，現在兩條圍巾都織起來了，也送不出去……

等四叔出去之後，堂妹悄悄告訴我：“我媽那天也問我你是不是有對象了，我說沒有，嫌她聽別人亂說就信。過了幾天又問我，還說別人看到你和小青年手牽手趕集呢。我問她是誰說的，她說是咱四爺爺說的，我一聽那一定是假的。”我深感欣慰，終於有和我站一條線上的了。不過，這個手牽手又是從哪裏來的？我雖然經常和閨蜜摟摟抱抱，但還沒大大咧咧到和男生勾肩搭背，再怎麼傳也不能這樣瞎說吧？

像我這種年紀的人少不了大家這樣的猜測，同學之間也是會問有沒有男朋友，問沒有關係，但是總是問了之後說沒有就不信的人，就太奇怪了吧？非逼着別人說有才是正確答案似的。我開玩笑地跟奶奶說：“你看，都這麼說那麼說的，萬一真有人喜歡我，以爲我真領對象回來了，嚇走了可怎麼辦？”流言這種東西啊，真是讓人無奈！

人到了一定歲數就愛聚在一起家長裏短、你孬我好地說，有些沒影的事都被傳得跟真的似的'。誰家小孩17歲就和人生了小孩，記在他哥哥的名下，對外說是生了雙胞胎；誰家男人死在家裏好幾天沒有人知道，都臭了；誰家媳婦生了孩子之後不能動，在家還得她男人把屎把尿……你是看見了還是聽見了，怎麼知道人家記了哥哥名下；那個人死了沒有人知道，怎麼知道那個人死之前給兒子打電話打不通；人家把屎把尿是請你去參觀了嗎……偏偏還有人爲了顯擺自己知道的多，跑出去到處說，讓所有的人都信，而就有很多人信了，繼續傳播。有很多人因爲嚼舌根亂傳沒影的事被教訓，偏偏就有人樂此不疲。這是人類特有的好奇心使然嗎？

高中的時候班裏一個女生喜歡上和我一個村的同學，我和那個男生是從幼兒園就認識的，上高中很有緣被分到一個班，感情很好，用那時候的話說就是互相幫助，很夠義氣。那個女生爲了讓那個男生遠離我，到處說我喜歡那個男生，結果那個男生爲了避嫌就再也不和我說話了。然後她成功俘獲了他的心，兩個人在班裏甜甜蜜蜜，我難受得夠嗆。

由此我對別人把從別人那裏聽來的話有模有樣地說給我聽還要讓我一定相信的時候我就非常反感，我妹回家把聽來的話像說一個事實一樣告訴我的時候我都會先賞她一個白眼。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不一定爲虛，但是人總不能胡亂說話胡亂相信任何話。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的腳正不怕鞋歪。可我還是不開心啊，漫天飛的流言，漫天飛的無奈，總是那麼怪怪的感覺。最近在家被薰染得快成了一個村姑，漸漸地升級爲愛囉裏吧嗦、管東管西、絮絮叨叨的人，暗想不好，快開學吧，這個環境一定會把我造就成一個年輕的“老年癡呆”，我的大海好久不見！

我想我還是嚮往車水馬龍、高樓林立、明亮炫麗的生活，返璞歸真、尋找鄉土氣息的情節只是在電視裏，我沒有被快節奏、擁擠的生活折磨過，也就沒資格歸真。平時認真學習、工作，抽時間去一次海邊，去爬一次山，感受寧靜與清新，那個島城可以給我這樣的生活。那裏沒有漫天飛的無奈，我也不會無奈。

狂轟濫炸依然在進行，越解釋越不信，越抹越黑，我想再有人問我我就說集上的全都是，我們學校裏的男生全都是我對象，跟我說過話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