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永久的記憶-散文

匆匆歲月，歲月匆匆。人生一路走來，留下或深或淺的腳印，或沉重或輕鬆，或許模糊，或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有些卻是那麼清晰可見，甚至怦然心動，勾起你無盡的遐思，不禁沉浸在那份深深的記憶之中。

我八歲的那一年，媽媽用砂鍋蒸的白米飯，那是一生中最香的一餐飯，香透了整個身子，香透了每個細胞，香透了整個房間。那個時候，我們常吃的是紅薯飯，紅薯米飯，或用麥子粉烙的餅。雖然花樣百出，但離不開紅薯，麥子，菠菜之類，難嚥，苦澀，總顯得營養不良。那次白米飯，先是大口大口，而後一粒一粒吃的，我時常跟我的小孩講起那次吃白米飯，那次是吃得最香的一次。

我初中畢業後，也跟村裏人挑菜去城裏去賣菜，近三十里路，走一程，歇一程，一次又一次。而後學着自行車載菜，上面一袋，兩邊各擺一袋，三袋菜，百來斤，騎在火車路邊不足四十釐米寬的小道上，路的下邊有的地方有十來米高。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時只有十五歲，怎麼從來沒有怕過，也許是勇者無畏吧。我還記得那年冬天，下着厚厚的雪，我生怕打滑，找來稻草，搓成繩子，纏住腳，推一路，騎一路，賣了個好價錢，那股高興勁，別提有多高興，二十多年了，那年的冬天，那是我人生中走得最細心的一次。

讀書，我那時沒有多大的概念，就是上課認真吧，心裏想的是爲家裏多做事。高中畢業後，倒沒想成績怎麼樣，考上沒有啊，只顧跟爸爸做事。一天，我正跟爸爸在山腳下澆白菜，只見哥哥一手把持自行車的龍頭，一手揚着我的錄取通知書，在路上大聲地喊道：弟弟，你考上了，弟弟，你考上了。這大老遠的一聲，是我人生中聽到的最甜一聲，也是這一聲，我的'命運也悄然發生了改變，一個農民的兒子跳出了農門，開始了他新的人生。

在湘西讀書的時候，我遊覽過黃龍洞，參觀過沈從文故居，到過聽濤泉......有一天，我突發奇想，決定到湘西農村去搞一次社會調查，揹着簡單的行囊，踏上西去的路，雖然坐的是班車，但破爛不堪，滿載着幾十口人，在崎嶇的小路上緩緩行駛，路的一邊是萬丈深淵，我戰戰兢兢。車大約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在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前面只能走路了，而後，我邊走邊調查，不知我走了多少路程，只知再往前走就到了重慶，回到學校後，那份調查報告，我洋洋灑灑寫了兩三千字，投到湘西的【團結報】居然發表了。那是我人生中走路走得最遠的一次。我知道，人多一份閱歷，就多一份財富。

分配工作的時候，本想進局機關的我，正值市直機關體制改革，十月份才無奈到某中學報到，在校長辦公室，一位女老師一聽說我是新來的老師，她要校長分一班英語給我。她濃眉大眼，很可愛，說起話來很甜。我雖然爽快地答應了，但我其實對英語一竅不通，她還要我拉鉤：說拉鉤，拉鉤......正是從那刻起，我們互相傾慕，一起說笑，一起玩耍，她誦讀詩文是那麼聲情並茂，跳起舞來是那麼輕盈，嫺熟，是一個很活潑的女孩子，總是那麼有活力，深深地浸染着我。兩年後，由於各種原因，我們彼此離開了，已十多年未曾謀面，但我對她的思念卻與日俱增，我曾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