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雨散文隨筆
有一個習慣，有好多年了。早上醒來，先把窗戶打開，讓早晨清新的空氣涌進來，替換掉室內一夜的濁氣。隨後重新躺下，點燃一支昨天晚上臨睡時放在牀頭邊上的香菸……
有時醒的早，東方還未泛白，菸頭的火在暗淡的屋內閃着紅紅的光。煙霧是看不見的，只能聞到一絲淡淡的青草味，這味道，透人心扉。我知道這種氣味來自哪裏，因爲太熟悉了，房前屋後種植了很多的草坪和樹木。小區的綠化還可以，不知道是缺少人力還是財力，草坪上的草沒有顧及修剪，藉着豐沛的雨水和陽光的沐浴，草坪的草長的瘋狂，綠的人心醉。隨着窗外景物的清晰，新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最令我心動的，就是打開窗戶，看見雨在黎明時一直下着。晚上什麼時候開始下的雨，不重要，要的就是此刻的心情。站在窗前，任早晨的風沁着裸露的胸，並不感到有涼意，到覺得很舒適。看着綿綿的雨落在地面，濺起微弱的水花，就像雨水不是落在地上，而是滴在了心中。雨水打溼了每一片草葉，葉子上很快聚積成了一滴水珠，等葉子完全不能承受重量的時候，水珠就會從葉子上落下來，葉子上下抖動後，重新恢復了安靜。滿眼望去，整個草坪都在不停的動，彷彿是一個活動的地板。
每次休班回家，除去來回路上耽擱的時間，在家中的日子不是很長，自然覺得家是親切的，只是過不了幾日，隱約中就會有一絲無以言表的陌生，遠不如在單位宿舍住的隨意。一個人的宿舍，那是屬於自己的世界。家裏所有的擺設，有條有序，在我眼裏都是對房間的一種裝飾，這種辛勞留下的傑作，我不想去觸碰任何一件東西。唯獨寫點文字的時候，使用一下電腦。文字有時也會羈絆我的腿腳，阻礙我的思維，這時便想起香菸了。放置電腦的房子，牆壁和頂板很潔白，現在已經微微有些泛黃。女兒總是當着我的面提意見，愛人嘴上不說，心中對我抽菸也不贊成。當扔掉菸頭，再次敲擊鍵盤的時候，屋子裏便沒有了聲音，她們不再有意見可提，無聲地躲了出去，唯恐擾亂了我的思緒……
每次起牀後，滿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起來這麼早究竟要幹什麼。茫然無頭緒地在幾個房間裏走動，透過窗戶看看室外的一切。
樓的後面，有一個不是很大的場院，地面鋪了地磚，並拼貼出一些圖案在腳下，很美觀。社區在這裏安設了一些健身器材。早上鍛鍊的人很多，吵鬧聲自然是有的，但不很嚴重。唯獨那些喜歡跳廣場舞的女人，令人厭惡。自帶的音響設備，音量開放到了極限。不知道聲音小了不利於減肥和健康，還是這些翩翩起舞的女人個個都有聽力障礙。窗子上的玻璃是單層的，在早晨清新的空氣中也無法阻擋高音喇叭聲音的侵擾。反映到社區，個個人摸狗樣的，說的挺好，叫全民健身。說是上面選址，下面人只能照辦，違抗不得……我只能“羞愧”地離開，不知道該找誰去理論。無奈的心這樣想，安靜休息的小區，幹嘛允許這些東西進入？
樓和樓中間，都有一條車輛可以通過的道路，路面也是用地磚鋪成。路的兩邊種植了很多的花草，私家車少的時候，花草很少被車輪踐踏。如今，私家車多了，人的思想境界卻變小了。夜泊的車輪，早已把路邊一米寬的花草碾壓出黃土的顏色，地面堅硬的像龜的殼。
洗漱完畢，喝了兩杯早茶，這時的大腦方恢復了一些常態，成爲一個正常的人。東面太陽的光，此刻勉強從對面的樓頂上翻越過來，照射到屋內。坐在沙發上喝茶，可以直接看見陽臺上那盆“幸福樹”。細心的呵護，它依然活的很艱難，就像現在我的生活處在困苦，幾乎接近清貧狀態。
在單位上班，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那怕晚上睡的`很遲，到時間自然就醒了。你的生物鐘很準。同事們經常這樣說我。
煤場的煤堆積的如同小山，一下雨，伴着黑水直往下流。堆積如山的場景，我從來沒有見過。昨天下午來上班，天在下雨。下車時，車門正好停在一片積水邊，水深足可以淹沒腳面，請求司機師傅移開這個位置。司機淡定地說道：要下車就下，不想下的話，下一站是終點站。司機也有怨言，聽說最近坐車的人少了，老闆給他們也降低了工資。新買的鞋子雖說很便宜，我不想踏進這黑色的煤水裏，只好重新坐在座位上，任司機拉着我駛向終點。好在終點離我上班的地方不是很遠，下車後往回折返走一段路程就是了。
離開家的時候，沒有時間吃下午飯，下車後買了幾個饅頭和一包榨菜，倘若睡覺前不想吃東西，到節省一頓。二十多人的單位，大都是單身，二十多年過去了，單位也沒有想過增添一個食堂。原先效益好的時候，曾有人給上面提議過，可一直杳無音信，現在更沒有希望了，你瞧，煤場裏面的煤依然在哪裏風吹日曬着，沒有人要。
過去，很喜歡看下雨，聽雷聲，興奮的時候會在雨中自由地漫步，任憑雨水打溼我的衣服和臉頰。即便在雨水中我哭泣了，不管是喜還是憂，伴隨着雨水也不會有人知道。今天的這場雨，雖未淋溼身上的衣服，卻早已淋在了心中，心裏有一種潮溼的感覺，難受的很……
下次回家，不知道那盆“幸福樹”會咋樣！作爲一個工人，上班是必須的，不能馬虎，至於上司會給你發多少工資，權利在他們，自己無需過問，最好是不要問。有人這樣說過：最好的就是最底層的工人。他們與牛十分相似，牛的勤勞和誠實，在於牠一生的默默無聞，只要安心耕作就行。不會說話，自然便沒有了意見，沒有了意見，就是良民、順民，……在車站候車的時候，接送單位幹部上下班的專車，很快從我面前駛過，他們下班了，回家的心也很急迫。明天早上八點才該我上班，因爲離家遠，我只能乘坐公交車提前十幾個小時到單位。出門時，妻子從屋裏翻出五十元錢遞給我，打趣地說，單位不給你報銷車票，只能我爲你報銷了……
聽罷這話，我無語，只好急匆匆趕往車站。天空已陰了很久，隨時都可能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