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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的人們和事務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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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下的這座鳳凰山,不是指秭歸縣城一角的那座旅遊勝地鳳凰山。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山,一座默默無聞的山。它坐落於村莊的高處,正處於聞名秭歸的名山——五指山對面。

村莊的人們和事務散文

村莊現有居住人口1100多人,是由以前的三個小村合併的。鳳凰山屹立在村莊的至高處,海拔1400多米。所以就連現居住村莊裏的村民大多數都不曾聽說過它,只有生活在山附近的人,才能感受到它的魅力和美麗。它生得獨特,寬不過數十米,卻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山峯,山峯上生長着各種樹木。一看山上的樹木,便知道我們身處在在哪個季節了。而且,每座山峯都不是拔地而起,而是在半山腰的一個平面上各自向上生成的,高低不一,就像一家的兄弟姐妹,展現着不同的姿態,比對面的五指山更要靈秀、神奇幾份,只是這裏的地勢太高,沒有詩人和畫家走過的足跡,自然也沒有關於它的詩作和景畫留下。它從洪荒年代走來,從來都沒有改變它原始模樣。後來,在居住在山附近的人眼裏,它有黃山的奇,有華山的秀,有泰山的闊,有武當山和峨眉山的靈。所以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鳳凰山。

鳳凰山附近現在還住有六戶人家,不到20人。文同家就在這六戶之中。放眼眺望鳳凰山時,便可以望見他的家,三間粉了石灰的土坯房。其實,在十幾年前,鳳凰山附近的人戶還是挺多的,少說也在200人左右,短短十載,那裏的人剩下還不到十分之一。十五年前,在鳳凰山旁,是村莊的中心小學,我在那裏讀過四年小學。後來,我每次從鳳凰山旁走過,一次比一次冷清,童年記憶中的熱鬧和活力一去不復返,淡淡的傷感就會情不自禁地涌現在腦海。如今,山上的人都是50歲以上的老人了,只有文同,這個還不到30歲的小夥子跟父母住在山上,天天欣賞着鳳凰山的美景。

說到文同,我的心裏就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傷感,我一直想寫他,卻不知道怎樣落筆去寫。他和我同年生的,只比我大兩個月。我們兩家隔得挺遠,也不時常見面,但不知道怎麼的,一想到他,我就有一種想要默默流淚的滋味。他是一個智障患者,按村莊土話來說,就是傻里傻氣的那種人。我認識他是在上學讀書的時候,他和我在同一個班。因爲他不會寫字,不會算數,夥伴們都不願意和他玩,還時常嗤笑他是一個傻子,他那孤單的身影,委屈的眼神,沒有一個在意,就連老師教導我們要尊重同學、助人爲樂、團結友好,在課堂上我們是悉聽教導,聲聲道好,可到了下課後,老師的話就會拋到九霄雲外,依然是我行我素,對文同的態度一點也沒變好。就這樣,文同在學校呆了兩年孤單的日子,由於課程難度加大,他連1+1=2在作業本上都寫算不了,二年級的時候,他不得不輟學回家。他離開學校的時候,大家一點異常的表情和留戀的`意思也沒有,都覺得,他回去了,跟着父母種地去了,再也不會回學校上課了。

文同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有一個大他四歲的哥哥,哥哥非常聰明能幹,二十歲出頭就在城裏開了一家廣告公司,他帶着夢想走出了鳳凰山,他把鳳凰山賜於他的智慧發揮得很好。他,是一個好哥哥,他知道文同智力低下,文同做錯任何事,他從來沒有大聲地訓過他,而是幫他把每一件事情都處理好,文同再怎麼笨,再怎麼沒有用,都是他親愛的弟弟呀,一母所生,一父同養的弟弟,就算別人怎麼看文同,怎麼遠離文同,他都不會理睬,他也懶得理睬,他相信,靠自己寬闊的肩膀,一定會帶着弟弟過上好日子的。所以他每次回家,都會帶上文同愛吃的食品。爲了讓文同的生活不感到枯燥,以前,他每次回家,都給文同帶一些漫畫書和小人書,自鳳凰山通電了後,他爲家裏購置了從黑白電視機到彩電、洗衣機、冰箱等等,讓父母少一些操勞,在深山中也享用現代化科技,讓他們享受“可以不出門,盡知天下事”信息便利。

文同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二十年來,他一直沒閒着,很小的時候,就跟在母親身後打豬草,隨着年齡慢慢地長大,他隨父親上山砍柴,作伴守獵,再後來,到田地幫父母種地,他做一些不用思考的直接事。當播種的技術農活時,父母怕他越幫越忙,就把他留在家裏看家。中午,母親回家把飯做好後,叫他去喊爸回家吃飯,他便快步爬到鳳凰山的最高峯,使出山裏漢子獨有的高清亮嗓,一聲“爸爸,中飯弄熟了,回來吃飯”,在山間迴盪,傳到正在田地幹活的父親的耳朵裏,父親“好”的大聲地迴應了一聲,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收拾好傢伙,哼着五句子歌高高興興地把家歸。到了夏天來臨時,文同跟隨父親在自家田裏搭起了草棚,吃過晚飯,帶上被子,就在田地裏守莊稼去了。這些年,原本住在鳳凰山附近的人大多數往外遷移了,留在山上的多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人,他們已經沒有勞動力再去種大山大嶺的地了,主要靠兒女帶回的錢贍養他們,在鳳凰山附近的良田,大多數退耕還林了,莊稼少了,野豬成羣地也來了,野豬侵略莊稼的現象特別嚴重,稍不注意,他們辛辛苦苦地種的一大片莊稼在眨眼間就會成爲野豬的口中美食,一年的收成全部付之東流。越到了莊稼的收成之季,他們就會看守的越緊。有時,野豬也很狡猾,它們和人玩起了游擊戰,攻克莊稼時選擇在下雨的夜晚,讓人防不勝防。有一個下雨天的晚上,文同和父親在草棚裏守到十二點,困了都睡着了,過了兩個小時,文同起牀撒尿,聽見田裏一陣陣“呼呼”的聲音,這時,他反應挺快,明白是野豬來了,立刻把父親叫醒,父親拿起一串鞭點燃後,朝野豬的方向甩去,野豬聽到“啪啪”的響聲,落慌而逃,他們父子倆一路乘勢追趕,把野豬趕到幾裏外才轉身回來,當他們看見莊稼沒有受多大損失,父親用手輕輕地摸了摸文同的頭,兩人同時樂呵呵地笑了。

有時候,文同的父母也會站在鳳凰山上眺望遠方,看看自己的家鄉,眼神裏流露着一絲絲憂慮。這座美麗的山,爲何只美麗了自己,卻美麗不了居住在這裏的人。他們很清楚地知道,也許幾十年以後,鳳凰山上再也沒有人居住了,再也沒有人欣賞它的美了,那時它真的成了一座孤山,孤山自賞,它會不會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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