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幹倘賣無散文

酒幹倘賣無

酒幹倘賣無

酒幹倘賣無

酒幹倘賣無

多麼熟悉的聲音

陪我多少年風和雨

從來不需要想起

永遠也不會忘記

……

（1）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是爸爸的週年忌。前段時間很偶然的，再次聽到了這首《酒幹倘賣無》，這本來就是一首讚頌父愛的歌曲，聽罷的感慨與若干年前已大不相同。

“酒幹倘賣無”是一句平平常常的閩南語，用普通話說就是“有酒瓶子賣嗎”的意思。記得小時候曾經是拿來開玩笑的，在大街小巷一邊跑一邊叫喊着。後來不經意間看了一部電影，叫《搭錯車》，講的是以賣廢品爲生的啞叔收養一遭到遺棄的女嬰阿美，並將其撫養成人，阿美長大後成爲歌星，父女難以見面，受到經紀人的約束，直到啞叔去世，阿美也沒見到父親最後一面。影片的結尾就是阿美演唱這首《酒幹倘賣無》傾訴心中無限懊悔以及“子欲養而親不在”的巨大遺憾。

（2）

孩童時候看，完全不能體會其中的哀傷，今天特地搜來這部電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安安靜靜地又看了一遍。方纔漸漸感覺到影片中折射出來的生活之無奈，女嬰是親生父母的棄兒，而啞叔呢，其實也是那個時代的棄兒，因此，他從心底愛女嬰，視如己出。令我感到難得的是，無論啞叔付出多少的努力，比別人多經歷無數的艱辛，影片從頭至尾，他的眼神裏從沒有閃現出怨恨，他不恨這個世界，他一直都是那麼冷靜，把所有的疼痛都藏得很深。

成功的影片裏總是少不了成功的歌曲，正如《酒幹倘賣無》對於《搭錯車》，如今我依然記得在影片結尾，《酒幹倘賣無》的旋律響起，對心靈的撞擊有多大。阿美演唱的時候正是因爲記起了啞叔對自己的撫養之恩，疼愛之切，纔會讓歌聲蘸滿真情，打動人心。而作爲聽衆或觀衆的我們，卻會因此而想起我們自己的父母。同一首歌，對於不同的人，敲擊心靈的點不盡相同，然而結果一樣，就是感動，召喚着我們最真實的情感。

（3）

說完影片，說說蘇芮。她很早出道，然而卻正是因爲《搭錯車原聲大碟》才真正被聽衆熟識，真正意義上的做到了厚積薄發。是金子總會發光，這句話還真沒錯。蘇芮的歌聲帶着其他女歌手難以具備的剛強與力度，有時激昂甚似咆哮。正如“酒幹倘賣無”，就需要這種力度的聲音來吶喊，因爲其代表一種最真實情感的徹底爆發。後來雖然有其他版本的《酒幹倘賣無》，卻再也沒有蘇芮那把歌聲給予的感染力。“黑衣天后”的經典無法取代。

有時候，愛也需要一種強有力的表達，它不適合被深埋，比如我們對父母的愛，不要總以爲他們感覺到就好，無須表明。如同啞叔，我想他生前是多麼渴望阿美可以陪在身邊，渴望聽到她的笑聲、歌聲，他不需要阿美帶來金錢，帶來名利，他只要一份屬於父女正常的愛，一份平凡簡單的相依。

（4）

“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似乎一句來自心靈的`指引，將我們的思維突然帶回了從前，往事歷歷在目。接着，便是直擊主題，“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家，沒有家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這一個個問句如同拷問，飲水思源，常懷感恩之心是必須的。“假如你不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接下來的歌詞如同對記憶的還原，對那份愛的訴說。聽到此處，我們可以看到一位“不曾開口說一句話”的父親形象，善良隱忍，無私奉獻，傾其所有寄望於女兒身上，他無論寒暑，推着垃圾車叫賣，喊出的每一句“酒幹倘賣無”都是有份量的，每一句都是汗水，每一句都是艱辛。

聽着一聲聲的“酒幹倘賣無”，我們的腦海裏會涌現許多，我會想到的是影片中那間啞叔用酒瓶子蓋起來的房子，看似脆弱卻很堅固，看似透明卻密不透風。每一個瓶子都裝着一段歲月，每一個瓶子都裝着一份辛酸，裏面裝着歡樂，裝着悲傷，甚至裝着風霜雨雪。即使酒瓶房子最後被拆掉了，然而它卻如同一直都在，像一間心房，只要有愛，它便屹立不倒。我會想到遠在天國的爸爸，我堅信我與他之間的愛也依然沒有斷，愛在天畔，愛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