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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情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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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深入國人心“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引得多少人夢寐嚮往蘇杭。多數人遊蘇州,是衝着蘇州園林、太湖和寒山寺而去,我卻只衝着一首唐詩《楓橋夜泊》中的楓橋、寒山寺和一個姑蘇小女子而去。

姑蘇情結散文

正是“烏啼霜滿天”的隆冬時節,姑蘇城外的江邊,或者說蘇州河邊,寒風蕭瑟,金黃美麗的霜葉,蝴蝶一般翩翩飄落。懷着一腔激動和興奮趕往蘇州,去找尋慕名已久的寒山寺,去會那一個人早已經不在,身影卻永遠留在了姑蘇城外、寒山寺外、楓橋邊的詩人,去會那一個心儀已久的姑蘇小女子。

總以爲,寒山寺當在江邊很遠的一座高山就是寒山上,因此纔會叫寒山寺,卻原來,沒有什麼高山,寺是在一個小土丘上,也不是在冷冷清清的城外,而是在城裏,但是登上楓橋,或者進入寒山寺,都無法看見姑蘇城和遙遠的江面。心裏很失落,失落了一個千年的美夢。

寒山寺外不遠,一條江,二三十米寬,靜靜地西流,水質清幽。憑依着江上的石橋,向遠遠的江上望,多麼盼望能看見詩人的孤舟飄搖而來啊,卻只見江水悠悠。那麼,詩人的孤舟呢?在詩人和國人心中飄搖了千年的那一棹孤舟呢?

千年以前的那半夜,月落,烏啼,霜漫天,江邊的楓葉,也是片片飄落,經白霜扎透浸透的楓葉血紅,有的帶着霜白色,漁船上,燈火閃爍,詩人張繼,孤臥在一葉扁舟中,靜靜地漂過寒山寺外的江面。一聲聲冷冷的鐘聲,如漫天濃霜一般,傳入詩人孤臥的客船,浸透詩人的骨頭;如冷劍一般扎進詩人的心頭;如一聲聲冷蟲啃咬着詩人的心坎。長期漂泊異鄉的詩人,思鄉心切,卻難以歸家,心中的鄉愁也如白霜,從詩人的心中溢出來,漸漸漫天,也如此時此刻我所見的情景一樣,像血紅的、霜白的楓葉一般,飄落滿江面,漂滿江面。

我猜測不到,詩人有沒有進蘇州城。他是根本沒有進城,只是匆匆路過寒山寺外的江面,還是從姑蘇城失意而回呢?他也像我,去姑蘇城裏看喜歡的女子,失意而歸嗎?

在虎丘下的一條小小蘇州河邊,我憑依着石欄,舉目往河上看。清幽幽的河面,籠罩在煙水迷朦中,兩岸人家,青碧古雅,白牆或者青磚的瓦房,倒影在水中,在河裏滿河盪漾,瓦房的石腳都浸透在清幽幽的.河水中。

我猜想,那麼,傍晚時分,會有多少河邊人家的小女子,坐在蘆葦水鳥映襯的河邊,把她們瓷白軟糯的玉臂藕腳,浸入瑩碧剔透的水中,輕輕濯洗;有多少炊煙裊裊的畫舫、烏蓬船,輕悠悠地漂來,或者靜靜泊在岸邊,多少船家小女子或者船孃在河中洗菜浣衣……

面對着虎丘,扭頭向右看,我真的看見了一艘小船,慢慢撐來,有一個人站在船頭上,舉着個紮在撐竿上的小網,一下一下在河裏撈,然後把撈起的收穫倒進艙中。我以爲是船家在撈魚,於是遙想到詩人說的漁火景象,想象着當日蘇州河上船舫點點的景象。

在冷風冷雨中,她去了,沒有回頭。我心裏很失落,很孤寂,很惆悵。坐飛機到上海,再轉車到蘇州,三千里的路程,只是爲了看一眼心儀已久的她,一個姑蘇城的小女子。

多情總被無情惱,她轉身而去的那一刻,心裏的失落和孤寂,叫我一下子就與千年前的詩人產生了巨大的共鳴,對早已經諳熟於心的那首詩有了真正的理解。

我們迷路了,在陌生的蘇州城裏繞了許多轉,才找到了虎丘下,找到了我們的車子,但是他們已經爬上了虎丘,沒有等我。爲了與她的一見,我只能站在虎丘下,匆匆一瞥。

沒有得遊虎丘,我不難受,但是,我的一份真情,如血紅的楓葉,輕輕飄落,落滿姑蘇的街道和河面,她卻渾然不覺,叫我心裏翻江倒海。

這樣的江南,竟然也寒風蕭蕭,白霜敷滿千年的屋瓦,大出我的意料。我擡頭,鼓大眼睛,環顧,仰望,遠眺,不見千年前那一隻在詩人心頭和詩歌中啼叫的烏鴉。寒山寺裏,楓葉蕭蕭飄落,冷冷清清,雨點般落在我的頭上肩上,柔柔的,紅紅白白的,鋪滿我身前身後的地面,它們一定是害怕我驚動了這沉睡千年的古寺。但是,很多人對它們的柔情毫無感覺,毫不猶疑地踩着它們過去了。

我怕踩醒了古寺,怕踩碎了楓葉們的柔情,於是小心的、輕輕的落腳。我還怕,驚醒了千年前那一個對愁眠的詩人,使他愁上添愁。

遊人如織,摩肩接踵,絡繹不絕。我爲詩人高興,因爲他的一首詩,多少人感受到了他千年以前的愁情,認識了一座小小的、默默無聞的寒山寺。我也同情詩人,這麼多遊人中,真正完全理解他的滿腔愁情的,除了我,不知道還有幾人。

我小心地從蘇州河邊、楓橋邊的地面,從寒山寺的地面,拾取了幾枚被大家踩踏過的、血紅的楓葉,小心的插進胸前的衣袋,我要帶回去做書籤,夾在唐詩裏,因爲這些楓葉裏,也有一顆千年前那個詩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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