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之史部舊唐書

《舊唐書》卷一百五十九 列傳第一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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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次公(子洙) 鄭絪(子祗德 祗德子顥) 韋處厚 崔羣 路隨(父泌)

《舊唐書》卷一百五十九 列傳第一百九

衛次公,字從周,河東人。器韻和雅,弱冠舉進士。禮部侍郎潘炎目爲國器,擢居上第。參選調禮部侍郎盧翰嘉其才,補崇文館校書郎,改渭南尉。次公善鼓琴,京兆尹李齊運使其子交歡,意欲次公授之琴。次公拒之,由是終身未嘗操弦。

嚴震之鎮興元,闢爲從事,授監察,轉殿中侍御史。貞元八年,徵爲左補闕,尋兼翰林學士。二十一年正月,德宗升遐,時東宮疾恙方甚,倉卒召學士鄭絪等至金鑾殿。中人或雲:"內中商量,所立未定。"衆人未對。次公遽言曰:"皇太子雖有疾,地居冢嫡,內外繫心。必不得已,當立廣陵王。若有異圖,禍難未已。"絪等隨而唱之,衆議方定。

及順宗在諒闇,外有王叔文輩操權樹黨,無復經制。次公與鄭絪同處內廷,多所匡正。

轉司勳員外郎。久之,以本官知制誥,賜紫金魚袋,仍爲學士,權知中書舍人。尋知禮部貢舉,斥浮華,進貞實,不爲時力所搖。真拜中書舍人,仍充史館修撰,遷兵部侍郎、知制誥,復兼翰林學士。與鄭絪善,會鄭絪罷相,次公左授太子賓客,改尚書右丞,兼判戶部事,拜陝、虢等州都防禦觀察處置等使。請蠲錢三百萬,人得蘇息,政聞於朝。徵爲兵部侍郎。選人李勣、徐有功之孫,名在黜中,次公召而謂之曰:"子之祖先,勳在王府,豈限常格。"並優秩而遣之。改尚書左丞,恩顧頗厚。上方命爲相,已命翰林學士王涯草詔。時淮夷宿兵歲久,次公累疏請罷。會有捷書至,相詔方出,憲宗令追之。遂出爲淮南節度使、檢校工部尚書,兼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

元和十三年十月,受代歸朝,道次病卒。贈太子少保,年六十六,諡曰敬。次公自少入仕,歷大寮,節操趨尚,始終如一,爲衆推重。

子洙,登進士第,尚憲宗女臨真公主。累官至給事中、駙馬都尉、工部侍郎。

鄭絪,字文明。父羨,池州刺史。絪少有奇志,好學,善屬文。大曆中,有儒學高名如張參、蔣乂、楊綰、常袞,皆相知重。絪擢進士第,登宏詞科,授祕書省校書郎、鄠縣尉。張延賞鎮西川,闢爲書記,入除補闕、起居郎,兼史職。無幾,擢爲翰林,轉司勳員外郎、知制誥。德宗朝,在內職十三年,小心兢謙,上遇之頗厚。

貞元末,德宗晏駕,順宗初即位,遺詔不時宣下。絪與同列衛次公密申正論,中人不敢違。及王伾、王叔文朋黨擅權之際,絪又能守道中立。憲宗監國,遷中書舍人,依前學士。俄拜中書侍郎、平章事,加集賢殿大學士,轉門下侍郎、弘文館大學士。

憲宗初,勵精求理,絪與杜黃裳同當國柄。黃裳多所關決,首建議誅惠琳、斬劉闢及他制置。絪謙默多無所事,由是貶秩爲太子賓客。出爲嶺南節度觀察等使、廣州刺史、檢校禮部尚書。以廉政稱。爲工部尚書,轉太常卿,又爲同州刺史、長春宮使,改東都留守。入歷兵部尚書,旋爲河中節度使。太和二年,入爲御史大夫、檢校左僕射、兼太子少保。

絪以文學進,恬淡,踐歷華顯,出入中外者逾四十年。所居雖無赫奕之稱,而守道敦篤,耽悅墳典,與當時博聞好古之士,爲講論名理之遊,時人皆仰其耆德焉。及文宗即位,以年力衰耄,累表陳乞,遂以太子太傅致仕。三年十月卒,年七十八,贈司空,諡曰宣。子祗德。

祗德子顥,登進士第,始綬弘文館校書。遷右拾遺、內供奉,詔授銀青光祿大夫,遷起居郎。尚宣宗女萬壽公主,拜駙馬都尉。歷尚書郎、給事中、禮部侍郎。典貢士二年,振拔滯才,至今稱之。遷刑部、吏部侍郎。大中十三年,檢校禮部尚書、河南尹。

顥居戚里,有器度。大中時,恩澤無對。及宣宗棄代,追感恩遇,嘗爲詩序曰:"去年壽昌節,赴麟德殿上壽,回憩於長興裏第。昏然晝寢,夢與十數人納涼於別館。館宇蕭灑,相與聯句。予爲數聯,同遊甚稱賞。既寤,不全記諸聯,唯省十字雲'石門霧露白,玉殿莓苔青',乃書之於楹。私怪語不祥,不敢言於人。不數日,宣宗不豫,廢朝會,及宮車上仙,方悟其事。追惟顧遇,續石門之句爲十韻雲:'間歲流虹節,歸軒出禁扃。奔波陶畏景,蕭灑夢殊庭。境象非曾到,崇嚴昔未經。日車烏斂翼,風動鶴飄翎。異苑人爭集,涼臺筆不停。石門霧露白,玉殿莓苔青。若匪災先兆,何當思入冥。御鑢虛仗馬,華蓋負雲亭。白日成千古,金滕閟九齡。小臣哀絕筆,湖上泣青萍。'"未幾,顥亦卒。

韋處厚,字德載,京兆人。父萬,監察御史,爲荊南節度參謀。處厚本名淳,避憲宗諱,改名處厚。幼有至性,事繼母以孝聞。居父母憂,廬於墓次。既免喪,遊長安。通《五經》,博覽史籍,而文思贍逸。

元和初,登進士第,應賢良方正,擢居異等,授祕書省校書郎。裴垍以宰相監修國史,奏以本官充直館,改咸陽縣尉,遷右拾遺,併兼史職。修《德宗實錄》五十卷上之,時稱信史。轉左補闕、禮部考功二員外。早爲宰相韋貫之所重,時貫之以議兵不合旨出官,處厚坐友善,出爲開州刺史。入拜戶部郎中,俄以本官知制誥。穆宗以其學有師法,召入翰林,爲侍講學士,換諫議大夫,改中書舍人,侍講如故。

時張平叔以便佞詼諧,他門捷進,自京兆少尹爲鴻臚卿、判度支,不數月,宣授戶部侍郎。平叔以徵利中穆宗意,欲希大任。以榷鹽舊法,爲弊年深,欲官自糶鹽,可富國強兵,勸農積貨,疏利害十八條。詔下其奏,令公卿議。處厚抗論不可,以平叔條奏不周,經慮未盡,以爲利者返害,爲簡者至煩,乃取其條目尤不可者,發十難以詰之。時平叔傾巧有恩,自謂言無不允。及處厚條件駁奏,穆宗稱善,令示平叔。平叔詞屈無以答,其事遂寢。

處厚以幼主荒怠,不親政務,既居納誨之地,宜有以啓導性靈,乃銓擇經義雅言,以類相從,爲二十卷,謂之《六經法言》,獻之。錫以繒帛銀器,仍賜金紫。以《憲宗實錄》未成,詔處厚與路隨兼充史館修撰。實錄未成,許二人分日入內,仍放常參。處厚俄又權兵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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