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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不盡的思念散文品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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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新年,母親就催促我給老家的五叔寄錢。她說,早點把錢給你五叔寄過去,他好提前準備一些年貨過年。我埋怨母親說,還沒過元旦那,過了元旦再寄也不遲,距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那,着什麼急呀。

母親不盡的思念散文品讀

我答應她,過了元旦就給五叔寄錢。

1971年12月26日,母親帶着我們弟兄五個離開東北家鄉投奔父親所在的天津大港油田,屈指算來已經45個年頭了,那年母親才36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如今已是老態龍鍾的耄耋之年了。45年來母親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家鄉和那裏的鄉親,過去,每隔幾年母親就要跟隨着父親回老家探望爺爺奶奶和姥姥,還有鄉親們;每年過年前,母親就要往老家寄去百八十元錢給老人過年。那時候錢很金貴,我們一家七口人就父親一人掙工資,每月也就八十元,母親做家屬工,家庭經濟拮据,母親拉扯我們五個孩子艱難度日。

一九八三、一九九四年奶奶和爺爺相繼去世之後,母親中斷了往老家寄錢。

一九九七年四月,當我們長大成人之後,64歲的父親又撒手人寰離我們而去,母親悲痛至極,她再也不能跟隨父親回老家了,她也沒有那個心情回老家了。

二00九年七月,在我和五弟的陪伴下,母親在父親去世時隔十二年之後再一次踏上了故鄉的土地,那年母親七十四歲。七年過去了,估計年事已高的母親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踏上那片讓她魂牽夢繞的故土了。那裏有生養她的土地,有她的青春,有她灑下的艱辛的汗水和拋下的心酸的眼淚,有她朝夕相處的父老鄉親,有陪伴她成長的鄉間小路、淙淙溪水、茅草屋和鄉村的'一草一木……

儘管母親老邁年高回不了家鄉了,但她時刻惦記着那裏的鄉親,我每次回家鄉,母親總是讓我給叔叔嬸嬸以及他們的孩子們和鄉親們捎去一些衣物或現金。母親知道自己漸漸老去,回家鄉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可是她對家鄉的思念卻不曾削減,甚至有愈來愈濃之勢,除了經常在我們面前絮絮叨叨地訴說在家鄉的一些陳年舊事之外,還用給老家親人寄錢的方式寄託她對故鄉的思念。

從2004年1月開始,單位每月給母親發家屬工退休金198元,後來漲到600元,加上每月的遺孀撫卹金364元和我們弟兄們給她的養老錢,母親的手頭開始有些閒錢了,於是她每年過年前都讓我給家鄉的大姨寄去200元,最後漲到500元。一寄就是十年,直到2013年4月28日大姨去世。

我以爲,大姨去世後,家鄉母親最親近的人沒有了,她再也不會往老家寄錢了。可是,到了2012年1月,母親每月又多了一筆經濟收入——城鎮居民社會養老金1283元。這樣算來,家屬工退休金、遺孀撫卹金、社會養老金,三項加在一起,母親每月坐享2000多元,這還不算我們弟兄五個每年給她的養老金,母親的日子越過越紅火了。逐漸富裕起來的母親並沒有爲富不仁,她又想起了老家的五叔。

前幾年,60多歲的五叔突然得了腦梗,幸虧救治及時纔沒有癱瘓,但行動和精神狀態已經大不如以前了,菸酒都戒掉了,那起早貪黑駕駛的拉客用的“黑豹”小麪包車也開不成了。母親想起在老家的那些年,父親遠在天津大港油田奪油會戰,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她一人拉扯我們弟兄五個在家鄉艱難度日的光景:

數九寒天,村子南邊那口水井周圍結了厚厚一層冰,鋥光瓦亮,人踩在上面很難站穩腳跟,村民們每次打水需腳踩在井沿兒冰面上,然後用扁擔的一頭鐵鉤子掛着水桶,身子探進井口,從井底把水打上來;一個人兩手空空踩在井沿兒冰面上隨時都有滑到跌入井裏的危險,何況還要將幾十斤重的水桶從井裏提溜兒上來那;站在冰面上,男人尚且膽戰心驚感覺十分艱險,母親更不敢越雷池半步了;儘管那口水井距離我家只有半里地,母親卻覺得遙遠的無法把水挑回家來。每當天寒地凍的時候,奶奶總是囑咐五叔說,你嫂子缸裏的水又吃的差不多了,你幫她挑水去吧。於是五叔就來到我家幫助母親挑水。我家的水缸挺大的,需要四擔水才能挑滿,滿滿一缸水要用上一星期。估計水快用完了,五叔就又來挑水了。五叔連續幫我家挑了幾冬水,所以母親特別感激他。

2015年春節前,母親讓我一次給五叔寄去1000元,我以爲五叔有病了,母親給他寄去一些慰問金,讓他買藥治病,再買些滋補品,表示一份心意就完了;不曾想,2016年春節又快到了,母親又讓我給五叔寄去1000元。看來她把對家鄉的情思又寄託在了五叔身上,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心安理得,有所慰藉和滿足似的,彷彿唯有這樣,她的餘生才過得更加充實和有意義,直至有一天她魂歸故里。

詩人說:故鄉真小/小得只盛得下/兩個字。僅這兩個字,卻承載着母親不盡的思念和悠悠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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