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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當前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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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散文與當代散文,前者的言說範圍狹小、便捷了許多,這種言說更適合我。因爲我不是散文的專門研究者,不擁有言說的廣闊和深度。現就我注意到的當前散文創作的態勢,和大家作一交流。

我看當前隨筆散文

上世紀八十年代,隨着傷痕文學的崛起,散文的傷痕寫作也悄然出現。許多散文寫作者在撫摸歷史的傷疼時,不經意間觸及着了人類情感的共通處。或者換句話說,寫作者在自身心靈的痛處時,不經意間觸及到了歷史的傷心處。二者交融跌宕,走過了中國命運決擇的最初十年。

進入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市場經濟的巨大推動,使中國散文和其它文學種類迅即進入商業化。報刊、出版業的迅速發展,使中國數百家出版社、六千餘家報刊都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接納着散文。據說,中國每天都有二至三部散文集出版,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散文作品發表。星期刊、週末版、女性讀物、休閒雜誌、廣播、電視無處不在傳播散文、隨筆、雜文、小品文、言論、對話。應該說中國散文這個龐大的文化市場的形成,首先來自於讀者的熱情。思想精神的解放、經濟競爭的逼仄以及生活的快節奏,使很大一部分文化人在選擇文化消費時選擇了散文。

經久不息的“散文熱”培育了一個同樣龐大的散文寫作隊伍,這個隊伍經歷了十餘年、或者說二十餘年的中國新時期文化的歷練和挑戰,基本呈現出了自已的面貌。二十一世紀初年,中國數家出版社競相出版的“散文精品年選”,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的《中國百年百篇散文經典》、花城出版社出版的《中國新時期散文經典》、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的《當代散文經典》、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中華百年散文精華》以及《中華百年遊記精華》基本概括了中國二十世紀、尤其是二十世紀最後二十年中國散文發展的大氣象。

下面我說說中國散文大氣象的多元魅力。

首先,人類永遠的愛與痛都無一不被親情散文所接納,在生活的壓力逐漸加大、社會競爭使人與人關係不斷疏離、功利慾望凸現、真誠的友誼逐漸淡出的時代,唯有親情散文觸挨着人類心靈的最柔軟處,從而喚起人們依然美麗而憂傷的情緒,愛與痛一起撫慰着人類的心靈。親情散文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倍受讀者親睞,近些年,有不被報刊編輯重視的傾向,好的親情散文也不是太多。但周國平的《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和閻綱的《我吻女兒的前額》都曾深深地打溼着讀者的心。

九十年代伊始,餘秋雨《文化苦旅》的出現,中國散文開始了對中國幾千年的歷史、文化、文人人格及處境的'叩問和反思,文化散文遂成大勢。儘管有人有不同看法,餘秋雨對中國散文的貢獻功不可沒,直到《文化苦旅》出現,我們才恍然大悟:散文原來可以這樣寫!眼下,從事文化散文寫作的人委實不少,但真正好的又不多。前些年,李輝對三十年代具有文化符號和象徵意義的文人胡適、胡風、周作人、沈從文等人的寫作很是觸動了我的心,東北一位官員王充閭近些年對歷史上一些文人人性的解讀以及命運原始的悲哀的書寫,使我們忘掉了對他高官厚祿的輕薄而產生着敬意。

家園和土地的迴歸,是這些年非常看好的散文主題。這些作者開始背對城市的喧鬧和浮華,扭身一轉,把目光投向遠方的故土和家園,以純樸的心與鄉間對話,與貧苦對話,與賴以生存的土地對話,在這些對話中,我們發現着作家渴望平等、尊愛以及與生俱來的悲憫之心。在這些作品中,我非常喜歡葦岸的《大地上的事情》、劉亮鋥的《一個人的村莊》、馮秋子的《白音布朗山》。

對牛存的憂患和大自然的悲憫,使越來越多的作家開始關注我們生存的處境。長期以來,人類在對自然的佔有和征服中,把自身也逼到了危險境地,野蠻和愚昧使人類在對自然破壞的同時陷入了一個難以逆轉的生存陷阱。巨大的困惑、憂慮之後,作家們拿起了手中的筆。企望喚醒人們對自然的敬畏、呼籲平等對待世間萬物,使這類散文具有了人類意義。王宗仁的《藏羚羊跪拜》令人震撼,賈先生的《撫仙湖裏的魚》讓人心顫,還有我最近讀到的我們省的鄉間作者韓修龍創作的《柳行》、楊素梅的《水往哪裏流》等,都隱含着作者對大自然深深的憂慮和傷感。

除此之外,一大批學者教授的散文、隨筆,如季羨林、林非、雷達、周國平;一人批小說家的散文、隨筆,如賈先生、張煒、李國文、鐵凝、王安憶、張抗抗、趙玫,他們的加入,使中國當代散文更加魅力非凡。

本世紀初,中國散文的繁榮與發展,帶給了人們更加廣闊的文化驚喜和深刻的心靈撫慰,但這並不等於說,散文創作已盡善盡美。事實上,商業化語境的侵入,直接導致了中國文學的功利性和虛僞性,爲了滿足名利的種種慾望需求,寫作者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對文化良知和社會美德的承擔,怎麼市儈怎麼來,怎麼賺錢怎麼來。大量的粗製濫造和污穢之作充斥文化市場,社會大面積地陷落爲審美的平庸和思想的弱化之中。我非常認同文學博士、散文批評家李曉虹的觀點,她說,產生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作家缺乏對人們面臨的倫理困境和精神痛楚的深切體味,不能真正深入同時代他人的精神困境中,探求其精神出路。也不能對前人的精神處境及他們對待這種狀況的努力進行深入探究。因此,他們的作品不能給尋找精神出路的人們提供幫助。再就是作家缺少對於作品的永久性生命力的追求,因此面對一些關乎人類存在狀況的大問題沒能進入,即使進入了也缺少超越的力量。

我始終認爲,優秀的散文作品必須具備兩種品質,那就是提供心靈慰藉的品質和審美愉悅的品質。散文的這種品質的獲得我認爲很大程度上來自於現代語言,語言表達的平庸、乾癟、贅牙、抑或是矯飾、虛假都會使作品徹底失敗。靈動、新鮮、智慧、激情、平靜的表達,都將使散文充滿魅力。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曾提出散文語言的色彩。如同繪畫一樣,散文語言同樣可以分爲油畫語言,中國畫語言,也可以是素描語言。什麼時候使用什麼語言表達,一個成熟的散文作家必須有自己的掂量和把握。一個好的散文作家,語言的修練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最後我想強調,好散文在時間的深處,在心靈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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