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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感覺唯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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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感覺,是踏實、親切、自在的感覺。雖然回家許多次,從十幾歲到了50多,家從來沒有回煩過。無論身在遠方有多美、多享受、多牽掛,都沒有家對我的牽引力大。

回家的感覺唯美散文

過去牽引我的是父母。雖然年輕的時候不太懂得孝敬、明白分離、掛念平安,回家除了久違的親切與思念之外,還有農忙時候幫着父母出點力的現實意思。尤其每年這個時節的麥收,沒有特殊情況,是必須請探親假的。現在能想來父母每到這個時候的期盼。10來畝土地的時候,父母60歲上下的年齡,妹妹弟弟們上學,沒有農業機械,再沒有誰有幫得了家裏。我作爲父母在家兒女中的老大,慚愧地不在父母身邊,既掙不了多少錢,又做不了什麼事,只空空給家裏一個“在外頭做事”的名聲,啥實際問題解決不了,不比在家鄉哪怕做小學老師的同學,都能在農忙時候給家裏找一幫小學生乾點啥呢。回不來的時候父親只有死等,連電話也打不上。有時候是從割麥等到轉場,再到打碾。如果能趕上打碾,父親也不會說什麼,如果萬一什麼都趕不上,父親就會很生氣,會認爲我是有意逃避勞累。父親這樣想,是有原因的。因爲夏收時候是一年裏最忙最累的時候,每次回來我都會幹到精疲力竭,假期一滿就趕快“逃離”。說實話,那樣白天晚上地集中幹農活,除了我們家,其他人家都沒有這麼緊。因爲人家都有身強力壯的勞動力,有牲口機械,不像我們家這樣,就這樣幾個人,少一個就徒然給別人增加許多分量。在自己還沒有成家的那些年月裏,每年回家參加夏收說不怯,那是假話。只有到了自己有孩子的時候,纔對父母的勞累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纔有了主動分擔的想法。人有了認識與認識不足,行動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過去是剛回家主動,累多了就有些被動,早上起不來,等父親叫才能起牀;後來則是聽到父親動身,自己也跟着起來,有時候在父親安排之前也會想到一天要幹那些活。而且,每次返回之前要做的事情都基本成了定義:要攢更多的墊圈土,要把幾個牲口圈裏的糞起了。有時候父親看我太勞累就阻攔說,別弄了,等我空了慢慢弄。我當然要幹完的。我多幹一鍬活,父母就少做一鍬活呢。那些年我在單位也算是“特殊”,夏天一探家回來,誰都說曬黑了,“又幫家裏幹農活去了吧”,我的那點兒事,地球人都知道似的。

在父親進入老年後的10來年裏,地大部分送別人了,只留下4畝多自留地。這些地父親再也不願意送人:土地多寶貴啊,現在的地種的也容易多了,只是我們沒有勞力,沒辦法才送了人。要是年輕,一分地也不願送人呢。父親對土地的摯愛我是完全理解的。他從小受夠了地主惡霸剝削壓迫的苦,主要原因就是沒有土地,或者分得的土地種不出莊稼,他才幾歲就跟裹着小腳的奶奶一點點把地裏的鹼往外推;因爲土地養不了人,他被迫跟着奶奶逃離家鄉到玉門一帶投靠親友打短工維持生存;在這片土地上,他和奶奶因爲澆不上水種的糧食眼看着全都枯乾了,無法交租被惡霸捆綁着遊鄉示衆。現在有了好條件,卻因爲年齡漸長幹不動活,眼望着好地讓別人種着收成去了,他肯定不甘不捨的,但又不得不聽兒女們的勸告“想開”些。不想開,又怎麼辦呢!

父母年老的時候,我也近於不惑。當自己的孩子都上學快成人的時候,對於父母的理解,才由表層抵達深處,才明白真正的孝順,除了供給錢物用度,更多是“多回家看看”,多跟父母說話,看他們忙碌地爲你做這做那,感受每次回家一到門口就絕對的等待身影與離開時候矗立在風裏遠遠地不收回的目光。當然我只能感受來自自己父母的這種對兒女的感情,這種濃得每每讓我想起就不由得淚閃滿眼的時光。終於,在明白爲什麼必須替父母多承擔分擔而且也想做更多的時候,這種機會戛然而止。先是父親,突然就不行了。從進醫院到與我們訣別近3個月時間,並且有近1個月讓我以爲今後還有更多時間回單位去上班了。當父親等到我回家的時候,與他離開人世只有12天。老天只給了12天讓我最後陪着父親走完了他不平凡的生命之路。他給我留下的財富,最主要的就是忠愛仁義。母親離開的急促相似於父親。我把他送到老家再到妹妹家住了不到20天時間,她就永遠地“睡着”了。我只抱着母親到醫院呆了不到一天,第二天就回家放在了父親曾經離開的地方,當等來妹妹撤去氧氣之後,母親熬了不到一天就徹底地到那邊與父親會合了。母親給我留下的最大遺憾就是她走得過早,還沒到父親的年齡,她本來是要享受我們更多更濃孝敬的,可她卻一點也不願意再“麻煩”別人包括兒女。她走了,走的決絕果斷。這與她生前的想法完全一致:老了不好活,活着就不能拖累兒女;有病不能治了就早些走。她是利落地走了,給我們留下的卻是終生無盡的遺憾。

有人說,父親離開5年母親離開3年了,家裏沒一個人,你還回去幹嘛?我說我還一樣地想着家,因爲家就是父親母親,就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回家來除了看看,還要從這裏感受人生,感覺生命。像這次我從兒子處回來一樣,我先回的不是自己的小家,還是父母居住的真正的家。我從來認爲,只有父親母親在的地方纔是叫家的地方,自己的`家只是居所,兒子處只是臨時住住。

回家來,看掛在牆上的父母,上一柱香,倒一杯水,獻一點帶來的食品,跟父母在世的時候一樣,告訴他們我回來了,去成都看兒子一切都好,帶了些吃的請他們嚐嚐。又到夏收時候了,咱家的麥子怎麼收拾,找聯合收割機割還是怎麼弄,在哪兒打場揚場。我眼裏就會看到父親騎着的電動自行車(如果父親活着,肯定會給他買上的)到處去跑着問,趙家的場,張家的機器,好幾家人聯絡着收割晾曬;母親自然跟過去一樣,先問孫子怎樣,又說咋不早些回來吃杏子現在都下去了不多了幸好那棵樹上還有些我去你姨家再給你要些吃;做許多吃的還到誰家地裏找一把青麥燒了讓我吃,弄完廚房裏的活再去喂那口大豬--冬天宰了好帶回去吃,咱自己喂的放心吃。

回家來,了卻了我常留於心的想法:到父母安眠的墳地裏看看,在父母睡過的炕上好好睡一覺,看滿地金黃的麥浪、碧綠的玉米棉花、夕陽西下地忙碌的鄉親、藍天下牧歸的綿羊。

陽光下我走在田野上,沐浴着土地的氣息,一種通天接地的感受油然而生。遙望家的方向,掠過金黃,掠過碧綠,掠過雪峯,我像是走在天地邊兒上,浮動在一片輝煌裏。

2012年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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