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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大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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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是我家曾經餵養的一隻大狼狗。

狼狗大黑散文

其實,我母親是堅決反對養狗的,這倒不是她不喜歡狗,而是那時候家裏太窮,別說養狗,就是全家能保證溫飽,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於爲什麼大黑能夠成爲我們家庭中的一員,這其中的原因,是我家發生了一件令人很傷心的事兒,才使我的母親轉變了想法。

那一年,母親傾盡我家一年的積蓄,在我舅舅的熟人處,買回來了一輛排子車。

這排子車做的很精緻,特別是那兩個車輪轂,纖細的輻條,已經被手指頭肚粗的不鏽鋼筋代替,光潔鋥亮,轉動起來,跟嶄新的黑色車胎相映生輝,更重要的是,它不但好看,而且是非常的堅固耐用,那時候,真得是讓衆鄉鄰羨慕不已。但是好景不長。

記得我家那時候的庭院大門,是用幾根木棍加木板訂在一起的破柵欄,晚上用一根粗壯的木棒頂在橫撐上,這就算上了鎖,但人在外面用手一拿,就能很輕易地打開。

有一天早上,鄰居三嬸子來借排子車,母親明明記得頭天晚上,把排子車腳(車腳,是我們那地方對排子車架以下部分的統稱)放在了廚房裏(廚房裏連破柵欄都沒有),卻找遍廚房的角角落落,都不見排子車腳的蹤影,母親慌了,忙喊來我父親,兩個人把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排子車腳的影子。

爲了丟失的這個排子車腳,平時連粗話都不會講的母親,這一次,卻像潑婦一樣拿着兩塊木板,晚飯後,上到我家屋頂上,邊打木板,邊把那個偷我家排子車腳的盜賊,整整罵了兩個多小時……

大黑是我父親找本村發小,在縣獸醫站工作的張叔叔要來的。

剛來我家的時候,渾身黢黑的大黑小鼻子小眼,眼珠也有點渾濁,偶爾眼角還有溼潤的吃馬虎存在,膽子小的經常是鑽在桌子底下不敢出來,那時候,我已經上小學三年級了,對大黑的到來無比興奮,常常是把嘴裏嚼好的食物,偷偷地吐在小手心裏喂大黑。

大黑在我家長得很快,但有點遺憾的是,大黑的尾巴尖上長出了一小撮白毛(農村迷信說法:狗有白尾巴尖,妨主人),這讓我父親很頭疼,留下大黑吧有點鬧心,把大黑轉送給別人吧又有點捨不得,最後我父親還是狠下心來,用切菜刀把大黑尾巴尖上的白毛,連同一小塊皮給剁了下來。

值得慶幸的是,大黑尾巴上的傷口很快就痊癒了,也不見了讓人鬧心的白毛。

很快,狗的天性使大黑的膽子越來越大起來,它不再躲在桌子底下,而是到處亂鑽,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調皮搗蛋。每當我放學回到家裏,它就會隱藏在門後面,然後突然撒着歡兒撲到我的身上,那尾巴搖的,把地上的塵土蕩起老高,直迷我的眼睛,大黑可不管這些,一張紅紅的舌頭,還趁我揉眼的時候,在我臉上胡親亂舔。

八個月的大黑,已經很高了,但象徵着狼狗的耳朵,還有一半沒有豎起來,這可急壞了我的父親,懷疑這大黑是不是狼狗,並買來鈣片大把地喂小黑,一直到大黑的'耳朵全部豎起來,站在那兒像狼一樣威風凜凜,才肯住手。

大黑在我們家跟我的感情最好,每次我去上學,它都會把我送到大門口,一直到看不見了才肯回去。更讓我自豪的是,牽着比我矮不了多少的大黑走在大街上,大孩子們都對我畢恭畢敬,而那些同齡的小夥伴卻露出巴結的眼神。

大黑也有令我生氣的時候。

記得有一次,我們全家到離我們很遠的姥姥家去走親戚,由於走的匆忙,忘記了給留在家裏的大黑準備吃的,等我們返回家,看見我家兔子窩前的鐵絲網上多出了一個小洞,而我養的小白兔卻死在了角落裏,這很顯然是飢餓的大黑乾的,雖然它吃不到小白兔,卻把我的小白兔給嚇死了。當時,我氣急了,順手拿起一把鐵鍬就往大黑身上打去,大黑緊縮在牆角,任我打罵,只是拿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偶爾也叫喚兩聲,好像是對我抗議一般。

自從被打之後,一到夜深人靜,大黑就不見了蹤影。

忽然有一天早晨,正當我要去上學的時候,一身溼漉漉的大黑回來了,只見它嘴裏叼着一隻死野兔,默默地放在我的腳邊,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圍着我低吼着一直轉圈,一連幾天都是如此,直到那一天大黑叼回來了一隻活的小野兔,我才緊緊地抱住它的脖子,這時候大黑大聲地嗚咽起來,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大黑長得更高更大了,強壯的像一隻威武的狼王。雖然人們都懼怕大黑,但大黑從來都不主動攻擊人,縱然那些夜遊的愣頭青,常常半夜在我家的牆頭外面學狗叫逗弄大黑,甚至向我家院子裏扔磚頭,明着向大黑挑釁,大黑也只是怒吼着,矯健地跳過我家的矮牆頭,把他們追的東躲西藏,卻從來不真去下口咬他們。

那時候,一到秋收季節,生產隊的打穀場上,就堆滿了從地裏收割回來的各種農作物果實,特別是那些玉米、高粱、穀子以及大豆等等,都需要在打穀場上晾曬乾了,纔可以脫粒和碾壓,這樣,一些有小偷小摸習性的個別村民就趁着夜色,到打穀場上去偷盜這些糧食,於是,作爲生產隊長的我父親,就想到了我家大黑。

起先,父親自己帶着大黑,吃過晚飯就去生產隊的打穀場上守夜,可一覺醒來,經常是不見了大黑,去家裏尋找,每次都能看到大黑正躺在我的腳邊呼呼大睡。父親知道,在我們家,大黑跟我的感情是最好的,便不由分說,也不顧我母親的堅決反對,硬是讓剛滿十歲的我,帶着大黑到生產隊的打穀場上去守夜。

此後,大黑再也沒有半夜跑回家過,打穀場上的糧食,也因爲有大黑警惕的耳朵,一粒糧食也沒有丟失。

轉眼間地裏的棉花也白了,在與鄰村地界緊挨着一片棉花地裏,生產隊待摘的棉花接二連三的被人偷走,我父親有點着急,便派出了護秋隊,可一連幾天的蹲守都沒有抓住盜賊,着急上火的父親又想到了大黑,便不聽母親的勸阻,讓我帶着大黑在夜晚和他一起在棉花地裏蹲守。

那一夜,不知道什麼原因,大黑很是煩躁,好幾次都掙脫我的手,嗅着氣味亂竄。

正在我要打瞌睡的時候,卻發現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黑影在慢慢地挪動,我很害怕,便緊靠着父親蹲了下來,父親向我搖搖手不讓我吭聲,並示意我蹲在那兒不要動,他自己則把身形壓的更低,響動極小地向那個黑影靠近,等離的更近了,父親突然站起來一把將偷棉花的盜賊抱住,這個盜賊人高馬大,父親極難對付,只能將一雙大手鐵鉗一般緊緊地抱住盜賊不放,盜賊眼看難以掙脫,便要狗急跳牆,“嗖”地從懷裏掏出一把刀來,我一看不顧一切地向父親大喊:“爹小心,他有刀!”並站起來大聲地呼喚大黑,正在這緊要關頭,我的眼前黑影一閃,只見大黑跳起來,一口將盜賊拿刀的手咬住,就在我爲大黑協助父親制服了盜賊而歡呼的時候,不知道從那兒又竄出來一個盜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極快地刺進了大黑的肚子,我大叫一聲,奮不顧身的要去和盜賊拼命,而那兩個盜賊,已經被聞聲趕來的護秋隊員,一陣亂棒打倒在地……

我家的大黑因爲流血過多,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沒有了大黑,我不去上學,在家裏痛哭了好幾天,父親不忍心看我難受的模樣,不知道又從哪兒抱來了一隻小花狗,我沒有接受,哭着喊着要我的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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