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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魚的眼裏藏着傷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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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那個女孩才明白這世間所有活着的人類,都是海里一條巨大的魚;他們的生命就像橫越大海,有時相遇,有時分開。死的時候,他們便到了岸,各去各的世界,而她就像是深海里的大魚。

大魚的眼裏藏着傷悲散文

很小的時候小女孩就知道她跟他們不一樣,因爲她得了一種怪病——淚器病,醫學稱耶斯格倫綜合徵。說的直白點就是沒有眼淚。因爲她的病,媽媽走了,只留下小女孩和爸爸相依爲命,很多時候小女孩不知道她的生命會在那一天停止,就像大魚游到了各自世界一樣。父親告訴她她的病會好起來的,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正常的工作和學習。但小女孩她自己知道,她的病是個無底洞,既然爸爸不說,那她也不問。

那天,小女孩揹着父親學着像其他人一樣哭泣,可當她看着鏡子中面目猙獰像小丑一樣的人的時候,她恍惚又一次聽到周圍無盡的指指點點,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我打碎了唯一的鏡子。父親回來的時候,她癱坐在地上,那堆破碎的鏡子像是一顆顆眼淚砸在心上,千瘡百孔再也盛不住僅有的生活和勇氣。父親嘆了口氣,便什麼也沒有說。

日子就像是倒灌進海底的水,一日一日的流逝,直到她遇見他。女孩不知道是對是錯,但那個女孩一直都明白人總會遇見一個人,犯一個錯,然後欠下些什麼,可最後想償還的時候是還不清的...他很陽光,笑容就像是被糖沉浸過一樣。他不會因爲她的病而嘲笑我,反而他告訴女孩,她的病是可以治好的。閒暇來,他便帶她去看海,帶她去看這世間他認爲美好的東西。從記事開始,女孩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冷漠和嘲笑,她的世界一度成爲黑夜和荒蕪。看着他那一抹溫暖的微笑,女孩才發覺荒蕪也開始吐露那絲椿。女孩問他你最想幹的事情是什麼?他說:這個世間有很美好的生活,我想要去看大海的潮起潮落,想去看星空下大魚翻騰的模樣,我想去看春暖花開的繁華,我想要去我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帶着你...那天很美,當女孩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看管的護士不經意埋怨了幾句,便通知小女孩早早休息,次日準備手術。躺在牀上,她不知道是在擔心第二天的手術還是對於這多日來的生活的激動,一直到凌晨三點多才睡去,窗口的`風鈴被風吹的鈴鈴作響,那晚我笑的很甜。

? 那天晚上他送我回醫院的時候,女孩告訴他等她睜開眼的時侯,她想看到他出現在她眼前。他笑了笑說好。明天我送你!第二天女孩守着時鐘一直再等他的到來,等他送女孩進手術室,可他沒來,最後是父親送女孩進去的。小女孩不知道手術的風險多大,但她知道,或許再也看不到他了,她不願相信,他告訴自己等她醒來,他會帶自己去看大海,去看大魚翻騰可,可最後女孩想的只剩下夢。

? 手術檯上的無影燈忽然撲面而來,像是曾經那破碎的鏡子,透明,乾淨。當女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病房,眼上的紗布成爲了視線的阻礙;但她知道,當紗布褪下的時候她自己就能像正常人一樣,會因爲痛而哭泣,而不是面目猙獰。晚上父親來看她的時候他開心告訴父親,等她好了,自己要帶他和他一起去看大海,去看星空下大魚翻騰的樣子,去看山前花落花開,去看這世間最美好的時光。

一週後,當紗布取下的那一刻,窗口升起的陽光剛好到達心底。女孩看到窗外的那株玫瑰落了一半,當看到房間的所有人裏沒有他。她發現他們的約定就這麼像當初打破的鏡子一樣,碎的徹底。父親告訴她男孩沒有來,有一個周了。我因爲害怕你難過便沒有告訴你 哦!是嗎?沒事兒,我知道了!她回答到。女孩知道父親從我的臉上看出來失望,看出了他心裏多麼難受,但依然佯裝的很堅強。那一刻,她忽然多想告訴我自己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從沒有在自己這片深海里出現的另一隻大魚。

醫生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問了一下情況了,坐了些檢查,最後把父親叫到外面,女孩忽然有了另一種不好的感覺。便躲在門後聽着醫生和父親的對話:孩子的手術後還是沒有辦法恢復!她忽然之間發覺這一切的努力都成爲了白費,曾告訴父親要帶他去看海,去看大魚,去看世上最美的時光也化爲泡影。自己的世界還是那樣無淚。命,這就是命嗎?

父親紅着眼進來的,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就這樣她和父親看着窗外的日子慢慢流逝,而他也沒有出現...

姐姐,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天慢慢黑了,她告訴父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黑夜中,沒有一絲的光亮,窗口爬進來的光線也不能照亮她待的那方世界。她看着櫃子上乾枯的玫瑰,像是小丑一樣;她又想起曾經的所有事情:小時候因爲沒有眼淚被小朋友欺負,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被同學嘲笑,所以她的世界變得孤獨,變得荒蕪。當遇到他的時候,她發現那縷陽光點亮了她的生命,可最後終究還是物是人非。

那姐姐,她到最後有沒有落淚呢?那個哥哥去哪兒了?

最後?她落淚了,是因爲那撕心般疼痛。

那些記憶你知道嗎,她多想忘記,可回憶像潮水一樣洶涌,讓悲傷充斥着她的每一寸皮膚和大腦,一個人的病房裏她再也抑制不住那種痛哭了起來。不知不覺間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她眼角滑落,落在了她手心,而到結束他都沒有出現。

最後,故事就這麼結束了。

可誰也不知道的是,那個男孩是白血病患者,用了最後的幾天陪着她看世間美好的時光。去世的時候手裏攥着女孩的照片,時間是女孩進手術室的頭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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