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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一塊老玻板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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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80後、90後心靈的詞典裏,已經無法搜尋到有關“玻板”的概念了。

文章一塊老玻板散文

記得八十年代初,在好多文化之家的書桌上都能看到玻板,裏面壓着各式的照片和字條。當時,它的確是一件很前沿、很時尚、也很讓人羨慕的物品。我參加工作時,也追趕潮頭,擠到百貨公司的櫃檯前,買下一張玻板,作爲我參加工作後置辦的第一檔傢俱。這張玻板長60公分、寬45公分、厚5公釐,玻板下,有一張配套的、黑色壓膜託墊,四個角上都用一個深藍色的塑料片圍成一個直立的角,這個墊既護着玻板,又方便擱置。記得去村小的前夜,我在家裏,拿出玻板,給它裹了一層又一層廢舊的報紙,還在外麪包上自己的衣褲,儼然是塊寶貝疙瘩,上下客車,抱在胸前,像初生的嬰兒,碰都不讓人碰一下,生怕弄壞了,這樣一直捧上高高的楊家樑。沒想到,這玻板真成了一件令滿室生輝、讓人眼前一亮的寶貝,好多百姓圍着這張放有零星照片的玻板,問這問那。我也饒有興趣地一一給他們介紹。尤其是當年我們被接班的六個人,在短訓結束後,我們懷着那份沉重的依依不捨,在當時安居食店對面的“二輕工藝美術服務部”照了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的正面,我鄭重題寫了一首稚嫩的小詩:嚴冬臘梅怒放,同志將散各方,攜手並進相館,留此笑影一張。這張照片,因爲是集體照,又因爲它特別的紀念意義,當仁不讓地被擱置在玻板中央最顯眼的位置,我每次都津津樂道地向詢問它的人,詳盡地介紹我們每個人的情況。後來,許是生活所迫,怕被人瞧不起,我從玻板裏悄悄剔除並扔掉了那張掃皮的照片,許多年以後,我們幾個人,居然沒一人保留這張我們步入社會前留下的最珍貴的照片!

後來到了中心校,玻板仍作爲我生活中的必需。那時照相機貴,會照相的人少,因此照片也就特少,每一張都似乎來之不易。

再後來戀愛了,女朋友分配去了本不該去的遙遠的東安。怕她寂寞,用一個揹簍,我把玻板背去了她那兒,用白紙墊平坑坑窪窪的辦公桌,把她學生時代神采飛揚的黑白照片按年代順序依次擺進去,也悄悄投放一張兩張我的生活照片,還煞費苦心編了一幅反映當時心境的對聯,歪歪扭扭寫在玻板左右邊框的兩側:路遠天遙阻斷朋輩音訊多,人近心通常見笑貌憂愁無。這半通不通的所謂的聯語,大概也只有我自己才能讀懂。

再後來,我們在區裏建起了一個小家,玻板就又從四十公里外的東安飛到了這裏……

九十年代初回城後,先是和父母擠在老河街吊腳樓的貧民窟裏,一家九口,生活在40平米不足的`破木樓中,我仍想盡辦法給我的寶貝玻板,安放一個合適的安置!

到了1996年,教育系統第一例安居工程在我的熱切期盼中竣工,我才從小木屋內逃了出來,終於給我心愛的玻板找了一個能夠不要燈光照耀也能看清裏面照片上人的地方。這時的玻板裏逐步替換上了一些彩照,遠來近去的客人,一進客廳首先圍着玻板嘰嘰喳喳的品評議論一番,我也在給他們的一番番介紹中,找到一絲驕傲和樂趣!

時光倏忽到了二十一世紀初,隨着城鎮化進程的不斷加快,我響應政府的號召,靠着賒、拉、借、貸在城北建起了私人住宅,搬家的那天,我仍不放心搬家工人,自個兒小心翼翼地把我心儀的玻板捂在胸前,帶到了北城的新居。把它置於書房的電腦桌旁,依舊把經我精心挑選的我們夫婦、孩子、父母的照片擺進去,也把我這些年當先進領獎狀的照片穿插在裏面,時時刻刻當作一份榮耀。後來照片越積越多,在不斷的更替中就悄悄把那些和我們的生活越來越遠、越來越不相干的人擠了出去,儘管這樣,老玻板仍承載了許許多多厚重的歷史,使它多多少少有些不堪其苦!

直到終於學會了電子照片、學會了掃描、學會了設置照片牆,時代也慢慢從聽晶體管收音機,到看十四吋黑白電視,再到貼彩色塑料膜看“彩電”,逐步走到了大彩電時代,我們也從打手搖電話、腰掛BP機逐步過渡到使用移動電話、臺式電腦、筆記本、平板電腦、郵箱、網盤、雲盤,如今,再多的照片,也能分門別類找到存放的區域,且絲毫不會影響我們居住的空間。

我的老玻板,終於退休了!隨着家用擺飾越來越多,它先後從書房退到了雜物間,又從雜物間隱居進了衛生間,但我們兩口子都捨不得丟棄它,平白如話的“玻板”,成了我們懷舊的不離不棄的信物!

曾幾何時,面對老玻板,回首幾十年的人生、回首那些苦樂年華,我不止一次以淚洗面,唏噓感嘆,不能自持!不知賦閒的老玻板,是不是也和我如今的心境一樣?

留住玻板,留住我們曾經的歷史!願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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