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之意散文隨筆

我夢也、悲也、泣也、惘也，一生路之茫茫，足矣。待歸塵之際聞得錦瑟言語憶往昔舊事，亦足矣。窗外淒涼心亦涼，似是一絕秋時節，涼風似簫聲，融錦瑟一同撥我心絃。

似夢似幻，攜悠長瑟聲潛入夢幻花園，我輕拭淚痕，憶成莊周之身。飄飄渺渺拂風柔花香，翩翩起舞成蝶悽迷惘。浮生沏成一夢，香茗散向我心，迷迷離離，適得可以。忘乎兩態愁鬢，凝新幾縷白翼。分不清是夢，抑或是即將終止的生命。欲終生不醒，沉醉於自由自在曉蝶之行。

猶然夢醒，已逝蝶舞之歡欣。悠久、悠久的瑟聲呵……淒厲慘絕，何不知是子規啼血！悲從中來，映出我的路途。天雲濃厚，囚禁着光的律動；繁林古樹，嘶鳴着悲的可痛。夜猶襲來，摧殘了一切生靈的存在，唯獨那死去的靈魂所化之悲鳴不褪。悽清心聲，半夜不散迷生，叫聲不止，悲空啼血，而又無能爲力於暮春之絕。悲斷思緒，泣不成聲，此瑟曲直擊我心傷處。痛徹心扉，滴血成燭，赤色融我淚顏中。

杜鵑啼聲纏繞內心，久久不去。瑟斷，心亦斷。空蕩忽然，弦分絕痛徹，戛然而止，餘音迴響——

待重塑錦瑟，着手撫之，漫天大海撲來，淹沒了我的愁容，霎時間波濤洶涌，滄海傾盡日光，抖擻成月的悲涼。時急時緩，碧透明心，彷彿是從海濤中蘊生，一輪新月——月光傾訴着我的'迷茫，逆成的影子盡是我無盡的哀傷；碧海的波濤浩蕩，衝擊生與死的彷徨。我獨望天海一線，悽離了目光，枯了明日花黃。那神話傳說裏的鮫人淚眼婆娑，融於月色正濃，輝映滄海，綻放蒼穹，此得珍奇寶珠，又是傾盡了多少的日日夜夜，濃郁了多少的悲痛欲絕！我生得爲人者，亦難能空悲切，離人痛，寄予錦瑟聲色，憶人生……

瑟聲漸緩，淡作輕詩朦朧意象，似安撫心腸之暖光，已知路途近終，花下埋舊傷。黎明晨光吐露塵息，躍於鏡匣之上，色散歸去，映照出迷人的金色暢想，火炙感刺痛麻木的肌膚，燃起一絲新的暖流，流過心，吻即臉龐。傾灑藍田美地，勾起曾經的煙意繚繞，柔滑潤澤，濃郁芳香，何不沁人心脾！依附玉之結淨、高雅，又透露出世界的繁華，終成煙雲過往塵沙，觸之消融，泠然空餘。歸一境界中去，一玉一日光，一縷煙一哀傷，一長路一終止，一錦瑟一迷惘……

也罷，也罷，我該是如此，抑或無知，單純的逍遙欲度，難及山之可望，凋落，凋落……

我夢也、悲也、泣也、惘也，一生路之茫茫，足矣。待歸塵之際聞得錦瑟言語憶往昔舊事，亦足矣。

窗外淒涼心亦涼，似是一絕秋時節，涼風似簫聲，融錦瑟一同撥我心絃。

寒淚盡溼殘迷夢，繁花春色又幾曾？

瑟瑟錦瑟律秋韻，蕭蕭風簫吹往生。

於瑟聲沉眠，不知淚凝新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