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癡儂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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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長街緩緩行,雨點油紙傘,於鬧巷一小攤忽見紅豆簪,手握此物,驚覺年少之時如一場大夢。
少時居於嘉定,鄰家有一女,喚作六娘。
拾得一枚紅豆,佯有寶貝,尋六娘。六娘嬌嗔曰:“吾以爲何等寶物,竟讓汝驚喜至此。”答曰:“非也,此乃王維筆下之紅豆也。”
六娘笑曰:“尚能背否?”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忽見六娘眼中真摯,羞於啓齒相思兩字,乃匆匆而逃。
翌日歸家之時,聽得六娘喚吾名,遂得其親手烹之紅豆粥,一勺勺入口,暖流涌動。六娘見吾狼狽之像,莞爾一笑,剎那間,世界萬景不及此。
餘家貧,無以享樂,唯有潛心研學,他日中得狀元,方能光宗耀祖。待吾舞象之年,得於長街偶遇六娘,已亭亭玉立,宛若清水芙蓉。吾兩人相視之時,微笑流露,似有千言萬語與君言。
其母不悅,揪其衣袂,吾只能輕笑一聲,自知以吾家室,註定與六娘無緣。垂吾頭,與其擦肩,背向而行。
雖一牆之隔,餘卻無勇尋六娘,惟有遠觀,並祝一切安好。
某日雷雨大作,巷間鞭炮不絕,試一探究竟,乃見陳家門庭若市,珠璣羅綺,始知六娘已許於他人。倏然氣血涌衝頂,速至其家後門,獨立雨中,卻無勇叩其門,只能痛哭,所想所思,無能傾訴,千淚斷腸。
忽聞門後輕嘆,吾心更爲絞痛,吾等都難得人間幸福,一扇木門,竟把世間兩人相隔萬里。我王初桐何德何能,難許伊人秦晉之好,情難捨,淚千行。
也許此去經年忘了也罷,無緣相守,只能追憶青梅竹馬之事,尚得一晌貪歡。
紅豆癡儂,不見舊人,惟有紅豆解千愁,入骨相思君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