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着抒情散文

她沒有遵從父母的意願。她曾經說過，如果我愛一個男人勝過他愛我，那他就有了特權，能使我事事把情理置於腦後。若不願意看到你皺一皺眉頭，若想拂去你稍不如意便顯露在朱脣上的怏怏神情，我就必須奇蹟般地跨越間距，不顧一切，甚至斷送我的生命。

過的一段不願回顧的隱情。的確，她生活在一個很不幸福的家庭裏，從小家庭很是憑窮，經常吃不飽，穿不暖的，這個可以不說，還經常要看到父母們無畏戰爭。她是五個弟妹中最大的姐姐，不僅要幫助父母幹農活，還要照顧四個弟弟妹妹。每每夜裏的時候也會突然沉入長時間的冥想，她抱怨生活的不公平，爲什們人家的家庭過得那麼幸福？於是她決定離開，離開這個平窮而又不斷戰爭的家。她大膽的跟父母提出自己想出去闖闖的想法，當時父母對她有這個想法很是驚訝，道：“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去闖啊？家裏還有那麼多地，還有四個弟弟妹妹，怎麼誰照顧啊？”她長嘆了一口氣，說：“不管你們讓不讓出去，反正我是走定了。”於是她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收拾幾件簡單的衣服用塑料袋裝起來就走了。那時她才15歲。

聽母親說，當時她脾氣很是倔強，只要她決定的事情不管是任何人，又或者任何事都無法改變。要不然她也不會消無聲息的訣別自己的年輕的生命。

她，是我又氣又愛的大姐。她一走便是一年，走的時候沒有一點音訊，父母在那一年裏頭總是那麼的掛念和擔心，不知道她在這一年裏她是怎麼過的，是做什麼工作，一個15歲的姑娘能做什麼？會不會被人欺負？父母拖好幾個熟人去城裏問問有沒有大姐的消息。後來，我父親的一個朋友說，在城裏見了一回大姐，她在一家餐館當服務員，送菜端盤子的。還聽說，大姐在那家餐館很能幹，也很受老闆的喜歡。父母親知道後很是欣慰。

一年後，大姐被一個揹包，右手託着一紅色密碼箱，黑黑的長髮披在肩上。穿着一雙棕色的皮鞋，穿着一件牛仔褲和一件粉色的外套，很不漂亮。那時，大姐回來給買了一身新衣裳，還有漂亮的珠子項鍊，我抱着大姐好不高興啊！

大姐回來的那天晚上，父母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像過年一樣。飯後，大姐幫着母親收拾着碗筷，而我和妹妹興奮的穿起大姐買來的新衣裳，帶起了項鍊，問：“大姐，我們漂亮嗎？我長大了也要出去打工掙錢，買很多漂亮的衣裳。”大姐微笑道：“你和你的妹妹要好好地上學，大姐是因爲家裏太窮，念不起書，以後大姐掙錢供你們上學，一定不讓你們走我的後路。”

大姐收拾好碗筷，去房間打開密碼箱，從錢包裏拿出了一張張藍色大頭的票子（以前的老票子）遞給了母親，母親接過錢，點了點，共一千元整，對於那個年代，一千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母親嘴上不說，心裏知道，大姐從小不捨得吃，也不捨得穿。只要家裏改善生活的時候她總是不捨得吃，讓我和妹妹多吃一點，說我和妹妹還小正長身體，需要營養。大姐總是事事爲別人着想，疼疼這個，顧顧那個的人。

大姐在十七歲的那個春天裏戀愛了，在那個年代十六七歲的都已經談婚論嫁，但是對於大姐的這一戀情，我的父母還有我的那些起親人們都很是不同。因爲她戀愛的對象不僅是黑色會的，而且還是黑色會上的頭領，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是父母不管怎麼勸阻大姐，後來母親跟我的奶奶爲了不讓大姐跟她見面來往，乾脆把她關在屋裏，用鎖關起來。父母撂下話：“美華，只要你答應我，你跟他從此斷絕來往我就放你出來。”透過窗戶我看見大姐孤獨地做在牀上，流着眼淚，用手不斷地擦拭着……一連好幾天，那個人找上了們，手裏拎了許多東西，來給父母說他真心愛姐姐，希望不要阻止他們來往，當然父母也沒有同意，哪有做父母的願意把自己的兒女往火坑裏送。大姐爲了證實自己的感情，她既然威脅父親和母親:“你們如果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那麼我就餓死這間屋裏。”母親開始猶豫不定，因爲大姐已經連天沒有吃飯了，在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的，後來父親和母親決定由她去了，孩子長大了管不住了，只要她覺得幸福，快樂就好。

半年過去了，大姐和他終於如願以償的走在了一起，兩個人在所有親人的見證下丁了婚，可是訂婚不到一個月，大姐居然向母親提出要退婚的請求，在那個年代，只要是訂了婚就是他的人，哪有退婚這一說。母親很是生氣，道：“不能退婚，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家裏，做鬼也是他的鬼。”每次大姐回家的時候，沒有斷過傷，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當然，大姐沒有讓母親知道，她所受的'委屈。自己默默地承受所有的一切。大姐目睹了他與另一個女人深深纏綿的場景，終於，大姐在那一年決絕自己的生命，也從此告別了自己的愛情。

那一晚，大姐在微微的燭光下，既然這樣寫道：“往事如織，深深埋藏在我的心底，宛如海中生物，在風平浪靜時漂浮可見，一旦風暴襲來，就被波濤撕碎，拋上海灘。昔日的激情猝然甦醒會使我萬分痛苦；儘管爲清理思想所需的努力使那種激情受到抑制，但我在懺悔中仍可能因悲慟而傷害你，如果是這樣，請你不要忘記，我是被逼無奈而走了這一條路。”

用淚水滋養的何等才情，目送大姐的時候那些巫師們唱出感泣鬼神的哀歌，描繪出她心靈默默忍受的苦痛？這些心靈的細弱根櫱紮在家庭的土壤中，碰到的盡是堅硬的卵石，剛長的嫩校就被仇恨的手摺斷，正在開放的花朵遭受寒霜的侵襲。童稚的嘴脣吮吸苦澀的奶汁，笑臉被兇焰一般嚴厲的目光扼殺。大姐的這些苦楚，哪個詩人能向她訴說？這可憐的心靈遭受摯愛的人的摧殘，如果有一部描寫這種事情的小說，那麼它就是大姐青的真實寫照。她，一個剛剛出犢的少女，能損傷誰的幸福呢？從小跟着父母過着平窮的日子，還要照看弟弟妹妹們，沒有過過幸福的一天。

也許這一切愛的溫情都與她無緣，天生就她一顆愛人之心，卻愛無所施！這顆敏感的心靈不斷遭到蹂躪，大使會聽到它的嘆息嗎？如果說在某些人的心靈裏，受壓抑的感情會轉化爲仇恨；而她的感情卻凝聚鬱積，在心底和靈魂深挖一個棲止的巢穴，守候在愛情的生途中迸發出來世界的一粒塵埃。

我仰望天空那顆星，仍然感到無法言傳的憂傷，因爲生命之晨所得的印象在心田留下的痕跡實在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