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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文章纔是好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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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樣一個常見的文學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因個人的喜好而異,回答不盡相同,但有一點卻是大家公認的:好的散文必須情真意切,不來虛的,而且具有一定的可讀性。一篇記事狀物的散文,如果不能達到情真意切,不是從心底流淌出來的,那就會失敗;同時,這篇散文如果抓不住讀者的心,看了幾行便看不下去,或者耐着性子勉強讀下去,即便文章有真情實感,也會讓讀者不屑一顧。

什麼樣的文章纔是好散文

前幾天,讀到女作者高求忠的《父親的湘江》這篇散文,僅僅一千字,寫的也只是極其普通的一個家庭的生活瑣事,並無華麗驚醒的文字,然而卻具有很大的感動力,讓讀者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何以能達到這樣一種藝術效果呢?原因就在於這篇散文真摯的情、深沉的愛感染了讀者,打動讀者的心。

文章一開始寫道:“大約是上個世紀40年代,父親跟隨爺爺沿着湘江,從衡陽來到了長沙。”簡潔地交待了時間、地點、人物。接着寫全家住在湘江邊的清苦生活,父親是工人,母親是農民,5個女兒,家庭負擔重。然而,清貧的生活中也有歡樂,那是與父親在一起的日子裏,“當父親教我唱“一條大河波浪寬”的時候,當我學習“半江瑟瑟半江紅”的時候,我想起的是湘江,不過,往往父女們正在屋外彈琴唱歌的時候,母親會衝出來吼一句:‘哪根腸子快活?!’”艱難的生活,父女拉琴唱歌,自娛自樂,興致正濃時,卻引來一盆冷水澆來——母親憤怒的吼叫。父親、女兒和母親對待生活的不同心境,從而釀造出生活中的喜劇情愫,苦中作樂的場景讓人感到隱隱約約的'心酸。

文中,作者寫到父親是多面手,會做衣服,會拉二胡,懂中醫,還能幹泥瓦匠、木匠的活。在作者眼裏,就沒有父親做不成的事情。插田是件苦差事,最辛苦的是收割季節,家裏盡是女兒,其困境可想而知,在困難面前,“父親教導我們要爭氣,我們也就咬緊牙關,肩膀磨紅了,手起繭了,也沒叫苦。”家中“母親經常生病,脾氣也大,憨厚的父親也不計較,只管沉默而又嫺熟地幹活。”父親愛做好事,“幫鄉鄰義務看病,修縫紉機,哪怕是曾欺負過他的人。”平時還教導他的女兒,“淡淡地對我說,我現在多做點好事,將來我不在了,人家會對你們好一點,吃虧是福。”文章從幾個方面敘說父親的性格、性情和爲人處事,父親所做、所想的全是爲了這個家,爲了自己的女兒。作者通過對父親的種種回憶,字裏行間表達出對父親那份真摯的愛,那份深深的情。文中還捎帶寫父親與母親間沒有浪漫的愛,沒有花前月下,沒有海誓山盟的卿卿我我,只有在艱辛生活裏那種不離不棄,相濡以沫,散發着鄉土氣息的樸實的情——忠誠。父親面對經常生病,脾氣也大的母親,所採取的是包容和大度;父親去世後,母親滿懷深情地追憶他與父親平時勞作的點點滴滴,清清楚楚記得所有的細節的描寫等,讓一個和藹可親、憨厚朴實的慈父形象躍然紙上。

這篇散文語言簡潔生動,樸實無華,卻又不乏現代元素;第五、六自然段兩處景物的描寫也很有特色,輕輕幾筆便烘托出勞動後的喜悅。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文章的結尾,就像寫意的水墨畫一樣,“凝望着這裏的湘江,遙想父親當年的模樣,我的淚,緩緩地落下來,隨着不停流淌的湘江水,回到了故鄉,也恍惚回到了父親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光。”——讓人讀後深思,久久不能平靜。

附:

父親的湘江

大約是上個世紀40年代,父親跟隨爺爺沿着湘江,從衡陽來到了長沙。據說爺爺在鄉下勤奮勞作,又有裁縫手藝,漸漸有了一些積蓄,買了地,之後又帶着全家到長沙來謀生開店。後來公私合營,父親來到了湘江附近的某化工廠,成爲一名工人。

當時工廠的工人大多住在廠區宿舍,我們屬於半邊戶,母親是農民,便住在村上,距離湘江不遠,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江邊。

在我模糊的記憶裏,父親經常扛着一個大漁網去湘江邊,回來的時候,總能帶回一堆小魚,我們用剪刀剖魚,放點紫蘇煎,香極了。當父親教我唱“一條大河波浪寬”的時候,當我學習“半江瑟瑟半江紅”的時候,我想起的是湘江,不過,往往父女們正在屋外彈琴唱歌的時候,母親會衝出來吼一句:“哪根腸子快活?!”

日子的確是清苦的,5個女兒,家庭負擔重,初中未讀完的父親成了多面手,他會做衣服,自學了拉二胡、中醫、泥瓦匠、木匠,在我眼裏,就沒有他做不成的事情。他不是農民,但學會了種田種菜,經常帶着我們在地裏勞作。

稻田緊挨湘江,而菜土則隔着河堤。插田是件苦差事,不過,等到夕陽西下,藍天和雲彩都映在湘江裏,水面波光粼粼,對面的青山披上了晚霞的彩裳。一陣風兒吹過,帶來一絲清涼,看着鳥兒掠過,疲憊一掃而光。

最辛苦的是收割季節,這時是最需要壯勞力的。本來在鄉下,家裏盡是女兒,就夠被人瞧不起的了,扮桶有限,大家都搶着要用,心靈手巧的父親,硬是自己動手,做了一個山寨版的扮桶。父親教導我們要爭氣,我們也就咬緊牙關,肩膀磨紅了,手起繭了,也沒叫苦。收工回頭一望,此時的湘江,“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遠處的樹木,只剩稀疏的剪影,如畫一般。

那時候,母親經常生病,脾氣也大,憨厚的父親也不計較,只管沉默而又嫺熟地幹活。年少的我,很少看到父母的甜蜜恩愛,暗想,愛讀書愛搞發明的父親,與沒讀多少書的母親,他們之間有愛情嗎?一次,在和父親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問他,你喜歡媽媽什麼?父親凝望着遠處的江水,緩緩地說,忠誠。

我們漸漸長大,上班上大學,母親做起了小商販,剩下病退後的父親孤獨地在湘江河邊忙碌。他從家裏的茅房挑着沉重的糞桶,步行到菜地,天完全黑了,他才拖着疲憊的身體進門。回家後,只要有人喊,他就幫鄉鄰義務看病,修縫紉機,哪怕是曾欺負過他的人。父親只是淡淡地對我說,我現在多做點好事,將來我不在了,人家會對你們好一點,吃虧是福。我想,父親這一生,是不順心的,吃的虧很多。他曾經跟我說過,他的事業就是女兒們。好在我們都很好學上進,不負他的苦心。

父親去世後,母親每每和我走在湘江河堤上,必滿懷深情地追憶他們當時勞作的點點滴滴,所有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我心釋然,原來他們是相愛的,堅定的患難與共和長久的相守,就是他們的愛情。

去年,我終於來到了衡陽,那個履歷表上的祖籍所在的地方。凝望着這裏的湘江,遙想父親當年的模樣,我的淚,緩緩地落下來,隨着不停流淌的湘江水,回到了故鄉,也恍惚回到了父親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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