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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蘇峪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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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望蘇峪口,蠻荒,原始,鐵色的山巒,峯頭有皚皚白雪,像一個正襟冠冕的滄桑老者。汽車在青鋒一樣的柏油路上奔馳,鋒尖直指賀蘭山腹地;車道兩旁蒿草枯黃,大大小小渾圓若卵的石頭疏離其間,據言,這就是遠古時期的黃河河牀。

紀行蘇峪口散文

山上,古木參天,曲徑通幽。石破處,廟、宇、寺、觀簇集,濃廕庇日,泉水潺潺,三教(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合一,之於山,之於宗教,可謂首屈一指。其間,一座避暑山莊赫然在目,現在被叫做“馬鴻逵故居”。馬鴻逵,中國近代史上,統治西北數十年的三馬(青海馬步芳,甘肅馬步青,寧夏馬鴻逵)之一。在這裏,物像牽着記憶的鏈條,辦公室,臥房,衛兵間……甚至在一個一進二分的防空洞裏,左右兩室的小火炕,曾經同時承載過兩個女人的身軀。

具有兩百年曆史的西夏王國,在賀蘭山眼前消失殆盡,只留下幾座今人稱爲“西方金字塔”的黃土塚,另還有無人辨識的西夏文。後來的馬鴻逵風雲叱吒,自當也逃不脫一場覆滅。功過由歲月評說。賀蘭山永遠都是冷眼的`旁觀者。

時光在山間徜徉,奔走的,是一羣又一羣所謂的智者,然而有時,卻啞然失語,就如西夏王國的神祕,史書中不着一字記錄。

進入蘇峪口,茂盛的樹草,新建的娛樂設施,彷彿都在竭力淹沒久遠的印記,可明顯又在炫耀那些冰冷的遺存。長風獵獵,試圖將樹的葉子印製成深秋的名片,衝刺一年中最後一個旅遊旺季。草叢裏還有花,紅的白的和藍的;榆樹與槐樹的枝椏勾肩搭背,可以想見根鬚是如何的糾結交錯,不少是裸露的,伸向跳躍的山溪。灰黑的岩石上,佈滿了黃葉的蒼涼,陽光從樹隙間灑落,班駁着旋轉的年輪。多想恰逢一場雨,聽瀟瀟山語,看悽悽山色,新鮮的淚水,在陳舊的皺紋裏澆注,洗滌,剝蝕,滋潤,養育……然後,任陽光耀目,山青氣清。三教合一,哪一教,能夠道破天機?

下山,竟有些不捨。

回首凝視片刻,山仍是山,高聳,沉默;天仍是天,瓦藍,漠遠;水仍是水,奏響琴絃。再回首,凝視,黃黃綠綠的樹葉,蔽屏了紅白牆壁上的飛檐斗拱,只見天上的流雲在飄動,我寧願相信,那是遊客點燃的香燭的煙氣所成。頭頂三尺有神靈,這會兒,山頂一片澄明。人是一粒活動的塵埃。俗世洪水,註定要顛沛流離。

喇叭不礙鳥語的鳴聲,往事多舛,花徑難尋,孤獨的思想徘徊在賀蘭山一隅,車道兩邊,亂石滾滾,雜草如煙如塵。原本的古河牀,如今是空曠戈壁。世間多少事,站着的是歷史,躺倒的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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