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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燈的星光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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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今天而言, 煤油燈照明的歲月已成了距離我們最近的歷史,像其它消失的文明一樣,成了教科書上的章節,成了一段封存的記憶。

煤油燈的星光散文

在今天到處都是霓虹閃爍、琉璃溢彩的照耀下,煤油燈發出的火光,充其量就像田野裏的螢火蟲,再發光也照不出燦爛的光芒。

對於上世紀六十年代出生的我,童年時代的鄉村還沒有通電。

我的童年,是在一盞盞煤油燈的伴隨下長大的。

煤油燈微弱的火光,照在我眼裏,就是我耀眼的星光,在漆黑的夜晚,在坎坷的鄉村小路上,是那跳躍着火焰的小煤油馬燈照亮了我上學的小路,照亮了心靈的另一扇窗。

那時的夜晚,是那麼寂靜,是那麼深沉,即使肆虐的北風吹得摧枯拉朽,山搖地動,也吹不開密密匝匝漆黑的夜幕,那真是伸手不見五指,擡腳不知凹凸,在黑得幾乎窒息的夜裏,不要說還有一盞馬燈罩裏的煤油小燈,就是一隻螢火蟲,都要視同我們的親孃。

在土窯洞裏,在一排排簡陋的課桌上,是一盞盞煤油燈陪伴着我們上完了小學,讀完了初中。

我很慶幸,在那動亂的時代,在那知識分子被戴上“帽子”,掛上“牌子”遊斗的年代,在那簡陋得不能再簡陋、四處冒風的教室裏,還能安靜地擺上一張張桌子,用朗朗的讀書聲喚醒那落後的鄉村,在那黑得一塌糊塗的傍晚,還有人組織我們在煤油燈下,嗆着濃密的黑煙,使我們在四方格里填詞造句,做題求證。 儘管到第二天,我們相互看着黑黑的鼻孔,像從煤礦裏出來一樣,但我們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高興和輕鬆,因爲,我們都在成長。

稍大年齡時,我們都會製作着自己的油燈,瓶是用過的墨水瓶,油汀是用廢鐵皮剪制的一段小圓管,至於燈芯更加簡單,開始是用家裏的棉線合成多股穿過就行了,後來直接用棉花捻成條代替,再後來直接從棉襖的裏縫上,用手指鑽個洞,抽點舊棉絮就可搞定。

那時,我們學習都不是太好,但每個人的煤油燈都很精緻,一個比一個省油,一個比一個錚亮,一毛多錢的煤油,有時能用上一個多月甚至更長。

那時,蠟燭也已發明,幾分錢一根,但在鄉村,那是那個時代的奢侈品,老師批改作業時,偶爾也用,但更多的是煤油燈的朝代,是煤油燈伴隨着我們那一代人童年的成長。

在家裏,每個屋裏的固定地方,都有一盞備用的煤油燈。

夜色降臨時,好多沒做完的農活,都會摸索着幹完。只有我們學習或母親幹手把活時,纔會點燃煤油燈,照亮我那溫暖的窯洞。

兒時的夜晚是那麼漫長,茫茫蒼穹,像時光的'隧道,漫長得我們每天晚上都會做好幾個不同的夜夢。

有時夢醒了,睜開眼看時,家裏的煤油燈還在撲閃撲閃的亮着,母親衲鞋的繩子還在呲呲響着,雖看不清母親清晰的身影,但飛針走線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是那麼刺耳,是那麼揪心,到了冬天的晚上,更多的是紡花車的聲音,伴着夜晚,在窯洞裏響徹。

那時候的冬天,格外的漫長。因爲只要到了冬天,母親總有做不完的家務,忙不完的夜晚,煤油燈總是徹夜點燃。

好不容易捱到了七十年代中期,村裏終於通上了電,有了電燈,上學的路上,我們手裏都有了一把錚亮的手電。

手電很亮,也照得更遠,我們的腳步邁得更加輕鬆,但回家的路,卻也總是磕磕碰碰,有時怎麼也辨別不清,老師說我們的心野了,裝的人生瑣事多了,不再是點着煤油燈的小學生了。

後來,上高中到了縣城,每個教室都有了明晃晃的電棒,把教室照得如同白晝,但好多時候,大腦一片空白,好多白天聽明白的問題,總是難以釐清,熄燈後,睡在大通鋪的土炕上,心裏總是冒出一盞盞過去的油燈和嫋嫋的油煙。

再後來,在已經搬遷沒人住的老家,對着翻箱倒櫃找出來的煤油燈,看着那斑駁的鏽跡,嗅着那淡淡的油味,想着走過的一段段路程,一件件往事,感到一陣陣發呆,不惑之年了,我的今天,不知能否對得起昔日的燈盞?

曾經照亮我走了好長一段路的煤油燈啊,不知還能照我走出多遠?

我的記憶,還環繞在煙熏火燎的光暈裏,思想的火花,還在煤油燈的燈芯上迸發。

時間老人說,我還沒有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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