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黑板游泳的魚散文隨筆

黑板，鑲嵌在教室正前方牆面上的一塊長方形，一般是純黑色的。供師生書寫、演算。

老師職責的神聖為三尺講臺上黑色的長方形賦予了燦爛的光輝。學生時代，看見在黑板上書寫演算的老師內心有了不少的羨慕與渴望。被老師叫至黑板前或背書讀課文、或演算聽寫，心是激動的。尤其是受到表揚的時候，內心的喜悅興奮溢滿了教室，甚至從破敗的沒有玻璃的窗稜飛出，飛上了校園裡高大的梧桐樹枝頭。那時候，那長方形是鑲嵌在教室正前方剝落了灰白牆皮的.土牆上的一方水泥塊。水泥塊被黑色的漆塗成了黑色，便是黑板了。和同是學生的小夥伴們一有時間就圍著黑板或演算書寫，或唱歌嬉戲。

學生時代的快樂飄飄蕩蕩結束於一次競賽考試。縣城的中學是考點，進入考場經過黑板時，意外發現那面黑色的長方形竟然和我們教室的長方形不一樣——它的四圍有木稜子圍著，面不是水泥的；摸起來不是很光滑，卻也不蹭手。坐在教室靠邊的位置上，看黑板角落的幾個粉筆字，竟然不反光。考試結束了，幾多不解卻沒有消散。後來終於知道了那長方形的黑板叫毛玻璃。從此因為反光而看不清楚黑色水泥黑板上的粉筆字時，心有了幾分失落，又有了幾分渴望。

後來上了師範學校，終於可以在毛玻璃黑板上煉字了，卻怎麼也找不到當初渴望的那一份快樂。後來站在三尺講臺上，執著教鞭教學生在墨綠色的毛玻璃黑板上寫字演算，教室裡似乎又溢位了快樂。

從教的生涯在歲月的河流裡起起伏伏，偶然又傳來了同學教書的黑板邊上裝上了班班通廣播、電視，又羨慕失落好久。

終於在一個陽光暖暖的午後，知道了整個校園都裝上了電子白板的時候，突然啞然失笑了。不就之前還在羨慕用多媒體上課的同行，想象著寫一份作業單可以在不同教室的展臺上投影，想象著給學生欣賞一些激動人心的影視片段，想象著什麼時候也可以用ppt上課……這塊黑板承載了我多少的快樂、失落與渴望。

想起讀過的一段文字。一條金魚被漁民放在小魚缸裡，它每天游來游去總會碰到魚缸內壁，心裡很不快樂。後來，它被漁民放到更大的魚缸，每次碰到魚缸的內壁，它暢快的心情就會黯淡下來。後來金魚被漁民放回了大海，它在海中不停地遊著，心中卻一直不快樂。一條活潑的魚游過來問它:“你怎麼不快樂啊？”它嘆了口氣說:“這個魚缸太大，我怎麼也遊不到它的邊啊！”如今想來，左右不過是一塊黑板而已，而我不就是一條圍著黑板游泳的小金魚嗎？

細數生活的種種，內心的渴求又有多少不同呢？比如手機，從少數人擁有到普及；比如車，從自行車到摩托車再到汽車的普及……又有多少人不是圍著黑板游泳的小金魚呢？

寒來暑往，時光在黑板的變遷中流逝。黑板的材質變化著，不再是毛玻璃了，如今我已經不知道它是什麼材質了。其顏色變成了墨綠色，書寫起來更流暢。其形狀還是長方形，不過被分成了幾塊，而我終究不過是那條圍著黑板游泳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