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情人節,男人別無選擇

情人節好比一場集體的舞會，眼花繚亂的時候，落到實處的終究還是伴侶搭檔之間相互的默契。你倆的心跟上節奏了，可以不管身外春秋而陶醉其中。在這個大規模“兜底”的日子，主題已經十分明確，接下來的時間，就看當事人如何演繹得出彩，可以清淡如水，也可以驚天動地，但最後得分，就天經地義地交給了男人的另一半——女人來定奪。

這一天的男人是無奈的，即使這種無奈裏含着幾絲甜蜜。女人對於花的偏好和在花面前的固執，可以讓男人“始料不及”。彷彿男人看不起花就是看不起她，為了花女人可以和男人大動干戈，無理取鬧。情人節裏的女人也不安寧，心裏充滿了興奮的等待，有點點緊張，但面上看去卻可以雲淡風輕，好似忘了這一天便是情人節。可見喜悦沒有“意外”的鋪墊，味道就會淡出很多，雖然這種鋪墊顯然是人為的，但女人寧可相信事情本就如此，把自己騙得開開心心。

印象中，有一年的情人節正好也是我的生日。自詡為半個文人的我雖然囊中羞澀無比，但天性裏的浪漫情懷還是起了一些漣漪。我記得當時女友很主動（大概是看在我生日的面上），一路牽着我的手爬到老家屋後一座山頂上。我們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席地而坐，身旁開滿不知名的野花，清冽的風中它們嘻嘻哈哈地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後來我們依偎到一塊兒了，女友讓我閉上眼睛，我遵照執行。再後來就是感覺到她的吻印了上來，睜開眼睛，卻看見一束淘氣的野花，遮住了女友半個紅潤的臉蛋。她説：“生日快樂！”那時我的'心裏非常愜意，覺得只有兩個人的情人節真好，好到叫人願意就此天荒地老。

之後我的生日每次都與情人節擦肩而過，女友也就像大多數的女人一樣，在這一天尤其矜持。她當然會百般嫵媚，但前提是收到玫瑰之後。我有一位朋友，也是一個執拗的性子，家裏經濟還算寬裕，偏不信情人節一定要送玫瑰之俗説，在這一天買了一大包怪味花生送給女友，結果天差點塌了，他也險些命喪女友纖纖之手。事後他還是補上了玫瑰，並得出一個深刻的結論：情人節是男人的警醒之日。

情人節這天，害羞的是男人。平生見花就臉紅的男人，一頭栽進花店裏，目光閃爍不定，手腳僵化扭捏，碰到熟人還要假裝剛好路過隨便看看。最後被漂亮的女老闆左一推薦又一祝福弄得虛汗濕背，顧不及砍價就包花走路。這種事情多了，現實的女人心痛因為殊榮帶來的奢侈，就親自陪男人來買玫瑰。價格是跌了下來，但感覺似乎是自己給自己買了一件禮物，味道就差了許多。然而女人畢竟泯滅不了孩子的天性，腳步剛剛邁出花店，笑聲就灑了一路，手臂緊緊挽着男友，滿臉作倖福陶醉狀。男人這個時候差不多不會走路了，就像是做錯事被人揪來遊街，同時敬佩女人的勇氣，心裏感歎難怪結婚時女人可以年輕男人這麼多，原來女人在感情的成長方面，比男人提前老到了許多年。

難過的是獨身女子。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有次我問一個女孩大學裏情人節這天一般怎麼過，她説早早地逃到圖書館，翻書。一個“逃”字和一個“翻”字説盡了當時的無奈狼狽和空虛無聊。不過我也佩服她的聰明，找到了圖書館這麼一個好去處。試想一下，那個時候鮮花店中，林蔭道上，草坪周邊，電影院裏，甚至餐廳角落，到處都是情侶的海洋，獨身的女子，哪有立身之處？逃到圖書館裏，翻翻書，真是下策中的上策阿。

我一直不相信光棍男人在情人節這天能夠發生所謂的“豔遇”。事情該確定的早就確定了，沒譜的在這一天最好不要“找貶”。已婚男人情人再多，這一天也註定交給了來路正宗的原配，否則這一年或者這後半生都只怕永無寧日。這麼多地下情人和二奶在情人節這天守着空房孤燈，一個人拿着紅酒喝得東倒西歪，最後躺在地上昏過情人節的大概不計其數。

情人節，女人偷着樂，男人則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