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友人為題的現代詩

奇趣——

一個辦公室裏，竟薈萃了

兩個聾子

他們的聾是後天的

一覺醒來

喧囂的生活

成了無聲電影

或者靜音電視

被放逐到現在的崗位

一個清靜無為之地

守着書刊報紙

他們開始學習過一種

佛門弟子的日子

不會手語

他們的交流

依靠紙筆

和自創的手勢

他們本來毫不相干

相同的遭際

締結了他們的`友誼

從彼此的身上

他們洞徹了自己

某日，他們在交談中

驚喜地發現了一個祕密:：

他們失去多年的聽覺

還完好地保存在夢境裏

年紀

聯合國文件把我定義為青年

孔聖人説我已過不惑之年

中國的傳統認為

我正值中年——

如日中天的壯年

而去年回老家時，

一個和我同齡的小學同班同學

卻讓他的孫子叫我爺爺

老中青集於一身

我體會到年齡的荒誕

煙灰

幽雅的自焚

產生純潔的白

它和前身

朝同一個方向行進

它越來越長

而其前身越來越短

迷霧裏

它最終吞噬了自己的實體

製造出虛無的魂

別動，讓這弱不禁風的美

脆弱地堅持

再挺一秒甚至一分

美，從來如此

毀滅，雖然早已命定

卻能使瞬間獲得永恆

鞘

威風八面的刀劍

你一個冷眼就收服了

馴順地呆在

你為它特設的牢房裏

等待它的出頭之日

再強大的力量也有天敵

正如你，僅用一隙虛

就化解了尖鋭和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