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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菜園日誌(精選2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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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一天又過去了,大家對日誌都再熟悉不過了吧,相信你一定有很多值得分享的經驗,不如趁現在好好寫一篇日誌吧。你所見過的日誌應該是什麼樣的?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母親的菜園日誌,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母親的菜園日誌(精選20篇)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

母親,這是一個偉大的詞語,代表了責任,代表了愛,代表了勤勞,代表了善良,我願意在這個金桂飄香的季節裏回憶關於母親的一切。

--題記

等穀雨過後,大地完全復甦了,母親就會撒幾粒菜籽在一進大門的小花池裏,以此來紀念她那個已經逝去的菜園。

是的,母親有一個菜園,在房子還沒有翻蓋的時候有一個30多平方米的菜園,就在老房子的後院,雜草叢生的被我們當成遊樂園的空地上。除草,翻地,澆水,母親就像村子裏其他母親一樣勤勞的把它整理成了一片菜園。整理成了一個給我們帶來豐收喜悦和甜蜜享受的菜園。

在萬物復甦的季節,母親很細心的按照時令的指針種下滿園子的蔬菜,辣椒、茄子、西紅柿,豆角,絲瓜,白菜,蘿蔔。母親細心的照看着這些孩子般的蔬菜,澆水,除蟲,搭菜架子。我們偶爾菜園邊的打鬧,都會被母親大聲的喝斥回來。唯恐孩童散亂的腳步傷害了那些嬌嫩的菜苗。而我們總是好奇的跟在母親身後,看着母親小心翼翼的去間苗和補苗。那些被間下來的可食用的嫩苗,母親是不會浪費的,做湯,涼拌都是很好的選擇。於是我們的餐桌上就有了現在被稱作綠色食品的菜品。

直到所有的蔬菜都長成了一片葱鬱,母親才會慷慨的拉開菜園的柵欄門,我們就興高采烈的在菜架子下瘋玩。捉迷藏,逗蛐蛐,只是踩踏了蔬菜的莖葉,還會招來母親的呵斥。母親認真的呵護着這些“孩子”.因為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這個政治,經濟青黃不接的年代裏,這一園子的蔬菜不僅是母親勞動的成果,也是我們餐桌上的必須品。而勤勞聰慧的母親總會從菜園裏生長的蔬菜身上發現美味的食物,地瓜的葉子,野生的馬子菜,白菜葉子,蘿蔔櫻子,都被母親的巧手擺弄成一道菜,一鍋湯。有些還被母親摘來曬成菜乾,留待冬天的食用。

到了菜園收穫的季節,母親也是慷慨的,菜園的果實除了自己享用以外其餘的都被送給了左鄰右舍,李家一把豆角,張家幾根黃瓜,趙家幾個柿子。同樣,我們也能享受到來自鄰居母親的饋贈,張家的桃子,李家的杏子,還有趙家的西瓜。在這個豐收的季節裏,鄰里鄉情被母親們演義的淋漓盡致。

母親每年都會種一種叫做八月忙的豆角,在長豆角下架以後,這種豆角就開始肆意蔓延,纏繞着母親用樹枝紮好的架子瘋狂的生長,淡紫色的小花,抵抗着秋風的襲擊,頑強的生命力讓人讚歎,像極了母親在那個青黃不接的年代裏的不屈不撓的精神。

母親出生在20世紀50年,那個動盪不安,缺衣少食的年代,即使如此,貧窮造就的不是抱怨,不是心灰意冷,而是母親勤勞善良的性格和堅韌不屈的脾性。於是母親帶着這些傳統女性的美德長大成人,嫁給了同樣貧窮的父親。開始了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

一位白髮蒼蒼的婆婆,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在齊魯平原的一個小村子裏,母親默默無聞,勤勞認真的忙碌着。犁地,播種,洗衣,做飯,餵養牲畜,挑水種菜。低矮破舊的院牆裏經常傳出母親挑水洗衣的嘩嘩聲和招呼雞鴨的吆喝聲。還有那昭示着一天三個時段的縷縷炊煙以及那滿院子的歡聲笑語。

在那個年代裏,每家的母親們都會認真的餵養着一羣羣能生蛋的雞鴨鵝,用以補貼家用,用以給老人和孩子們增加營養。而更多的母親們會精打細算的把院子裏空閒的白地荒地整理成菜園,種上時令蔬菜,這樣就會省下一份買菜的開銷。而被曬成菜乾的蘿蔔,白菜,紅薯就會成為冬天菜桌上的佳餚,填補冬季裏買菜難,買菜貴的空白。於是家家都有菜園成了一種美德的延續和傳承。

母親的菜園一種就是二十幾年,幾乎成了伴隨着我們一起長大的小夥伴,那些在菜園子裏追逐嬉戲的日子是快樂的,單純的。不管是捉蛐蛐,還是捉迷藏,或者是好奇加搗亂的幫母親間苗,搭菜架,扎籬笆,手忙腳亂的去吆喝偷溜進菜地偷青菜的老母雞。這些快樂的記憶都生根在了我們的大腦裏,伴隨着母親的菜園一年年成長,一年年豐盈。

隨着時代的變遷,經濟條件的好轉,翻新的房子取代了母親的菜園,而母親的美德並沒有因為失去菜園而終止,勤勞,善良,樸實,不屈,這些美麗的東西都一直甚至永遠的存在着。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2

去年寒假,在瑞安老家的一天中午,我午覺睡得正香,忽然一陣急促的叫喊聲和敲門聲竟把我從甜美的夢鄉中驚醒過來,原來是三嬸叫我趕緊去菜園給我母親送把傘。

我聽後不禁疑惑不解,因為幾年前就聽説老家的莊稼地除了部分被拋荒外,其餘大部分早就被村委會統一承包給外地的商人了,哪還有屬於自家的菜園。但眼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就顧不得細問三嬸,趕緊加快步伐,沿着那條既熟悉又陌生的山路,飛快地跑向母親所在的菜園。

那是一條我再熟悉不過的山路。記得,小時候就讀鄉里小學、初中,每天都要步行經過此路。沿途到底有多少級上下的石階,我都幾乎爛熟於心。而從那條山路的一個分岔口右轉,再上坡步行百餘米就可望見母親的菜園。而這條分岔路也曾是我小時候跟隨大人們去山地勞作的必經之路。但如今,這條通往母親菜園的山路,竟變得如此的陌生。道路兩旁大樹參天,枯枝遍地,半身高的灌木叢處處可見,雜草和苔蘚更是長滿層層台階,這一切又彷彿在時刻提醒着我要小心地走好腳下的每一步。我不曾料到,這裏的山地竟荒蕪到如此境地,而母親卻在這荒蕪的地方開闢出一塊嶄新的菜園。

一路上,記憶的閘門被用力地拉起,過去許多老舊的事情歷歷在目,如潮水般湧入我的大腦,久久不能平靜。然而,比較起來,最讓我難以忘懷的,還是我小時候跟隨母親一起勞作的情景。母親出身在貧民的家庭,從未上過一天學,從小就開始幫外公外婆幹農活、做家務。在她看來,人唯有拼命勞作才能賴以生存,勞作彷彿成為她的天職和生命。母親平時在家休息時話不多,我從未見她嚴厲訓誡過我;但一到勞作時,她就會先讓我在旁邊觀摩她怎樣勞作,凡是我還沒學會的,她會不厭其煩地教導我,怎樣鋤草,怎樣培土,怎樣起壟,怎樣拔秧,怎樣插秧,怎樣耘田,恨不得把勞作的所有知識都傳授給我。我小時候,母親還沒有指望我將來靠讀書吃飯,她只希望我將來能通過勞作來養活自己和家人。後來,母親才慢慢懂得讀書能改變命運的道理,故逐漸讓我多讀書少幹活。但我至今還對兒時的勞作記憶猶新。

不出幾分鐘,我就一眼看見一塊菜園,它雖然總面積不過30平米,但是卻格外光彩奪目,整個園地被分成一壟一壟,像列隊士兵整齊地排列着,每一壟都間種着芥菜和蘿蔔。在那塊菜園裏,我完全不見冬天那寒氣肅殺的氣象,只見母親正彎腰給菜園施肥。於是,我大踏步地走到母親的身邊,為她打傘遮雨。對於我的突然到來,母親又驚又喜。

我説:“媽,下雨了,我們趕緊回家吧!”母親抬頭望了望天,迴應道:“孩子,你先回去。媽沒關係的,過會兒雨就會停了。”剛説完,她又低頭彎腰,邁着勻稱的腳步,一手用鏟子在菜苗旁邊輕輕地挖一個小坑,另一手拿着摻和肥料的水壺往小坑裏澆灌了一兩下,接着她不慌不忙地從一壟走到另一壟,繼續心無旁騖地給菜園施肥。在一旁的我,卻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就勸解她明日再來,但她卻説明天沒有時間,因為今天下午就要回城裏的大哥家,幫正在上初中的侄兒侄女燒飯吃。果然不出母親所料,沒多久雨就不下了。隨後,在我陪同母親去不遠處的山溝裏舀水的途中,母親跟我聊起了為什麼決定今年開始在老家重新開闢一塊菜園的緣故,以及為什麼選擇這塊土地作為菜園的緣由。此外,母親還跟我談起了明年她將打算進一步擴大自己的菜園。對於未來,母親總是懷抱夢想,從她的身上我永遠能找到信心。

也許是母親的辛勤勞作感動了天、地、物,連那些經常出沒在山地裏的野豬和野兔竟也沒有來破壞母親的菜園,結果母親菜園裏的芥菜和蘿蔔都長勢喜人,甚至連雜草也幾乎找不出來,呈現出一派生機盎然的氣象。當母親即將離開而回望着自己的菜園時,她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然而,我沒有等得及芥菜和蘿蔔的成熟,就匆匆忙忙地告別了我的母親和母親的菜園,回到自己已經安家定居多年的無錫。今日又恰逢母親節,我不禁想起遠在故鄉的母親和母親的菜園,但願母親健康長壽,但願母親的菜園生機勃勃!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3

母親,這是一個偉大的詞語,代表了責任,代表了愛,代表了勤勞,代表了善良,我願意在這個金桂飄香的季節裏回憶關於母親的一切。

--題記

等穀雨過後,大地完全復甦了,母親就會撒幾粒菜籽在一進大門的小花池裏,以此來紀念她那個已經逝去的菜園。

是的,母親有一個菜園,在房子還沒有翻蓋的時候有一個30多平方米的菜園,就在老房子的後院,雜草叢生的被我們當成遊樂園的空地上。除草,翻地,澆水,母親就像村子裏其他母親一樣勤勞的把它整理成了一片菜園。整理成了一個給我們帶來豐收喜悦和甜蜜享受的菜園。

在萬物復甦的季節,母親很細心的按照時令的指針種下滿園子的蔬菜,辣椒、茄子、西紅柿,豆角,絲瓜,白菜,蘿蔔。母親細心的照看着這些孩子般的蔬菜,澆水,除蟲,搭菜架子。我們偶爾菜園邊的打鬧,都會被母親大聲的喝斥回來。唯恐孩童散亂的腳步傷害了那些嬌嫩的菜苗。而我們總是好奇的跟在母親身後,看着母親小心翼翼的去間苗和補苗。那些被間下來的可食用的嫩苗,母親是不會浪費的,做湯,涼拌都是很好的選擇。於是我們的餐桌上就有了現在被稱作綠色食品的菜品。

直到所有的蔬菜都長成了一片葱鬱,母親才會慷慨的拉開菜園的柵欄門,我們就興高采烈的在菜架子下瘋玩。捉迷藏,逗蛐蛐,只是踩踏了蔬菜的莖葉,還會招來母親的呵斥。母親認真的呵護着這些“孩子”.因為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這個政治,經濟青黃不接的年代裏,這一園子的蔬菜不僅是母親勞動的成果,也是我們餐桌上的必須品。而勤勞聰慧的母親總會從菜園裏生長的蔬菜身上發現美味的食物,地瓜的葉子,野生的馬子菜,白菜葉子,蘿蔔櫻子,都被母親的巧手擺弄成一道菜,一鍋湯。有些還被母親摘來曬成菜乾,留待冬天的食用。

到了菜園收穫的季節,母親也是慷慨的,菜園的果實除了自己享用以外其餘的都被送給了左鄰右舍,李家一把豆角,張家幾根黃瓜,趙家幾個柿子。同樣,我們也能享受到來自鄰居母親的饋贈,張家的桃子,李家的杏子,還有趙家的西瓜。在這個豐收的季節裏,鄰里鄉情被母親們演義的淋漓盡致。

母親每年都會種一種叫做八月忙的豆角,在長豆角下架以後,這種豆角就開始肆意蔓延,纏繞着母親用樹枝紮好的架子瘋狂的生長,淡紫色的小花,抵抗着秋風的襲擊,頑強的生命力讓人讚歎,像極了母親在那個青黃不接的年代裏的不屈不撓的精神。

母親出生在20世紀50年,那個動盪不安,缺衣少食的年代,即使如此,貧窮造就的不是抱怨,不是心灰意冷,而是母親勤勞善良的性格和堅韌不屈的脾性。於是母親帶着這些傳統女性的美德長大成人,嫁給了同樣貧窮的父親。開始了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

一位白髮蒼蒼的婆婆,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在齊魯平原的一個小村子裏,母親默默無聞,勤勞認真的忙碌着。犁地,播種,洗衣,做飯,餵養牲畜,挑水種菜。低矮破舊的院牆裏經常傳出母親挑水洗衣的嘩嘩聲和招呼雞鴨的吆喝聲。還有那昭示着一天三個時段的縷縷炊煙以及那滿院子的歡聲笑語。

在那個年代裏,每家的母親們都會認真的餵養着一羣羣能生蛋的雞鴨鵝,用以補貼家用,用以給老人和孩子們增加營養。而更多的母親們會精打細算的把院子裏空閒的白地荒地整理成菜園,種上時令蔬菜,這樣就會省下一份買菜的開銷。而被曬成菜乾的蘿蔔,白菜,紅薯就會成為冬天菜桌上的佳餚,填補冬季裏買菜難,買菜貴的空白。於是家家都有菜園成了一種美德的延續和傳承。

母親的菜園一種就是二十幾年,幾乎成了伴隨着我們一起長大的小夥伴,那些在菜園子裏追逐嬉戲的日子是快樂的,單純的。不管是捉蛐蛐,還是捉迷藏,或者是好奇加搗亂的幫母親間苗,搭菜架,扎籬笆,手忙腳亂的去吆喝偷溜進菜地偷青菜的老母雞。這些快樂的記憶都生根在了我們的大腦裏,伴隨着母親的菜園一年年成長,一年年豐盈。

隨着時代的變遷,經濟條件的好轉,翻新的房子取代了母親的菜園,而母親的美德並沒有因為失去菜園而終止,勤勞,善良,樸實,不屈,這些美麗的東西都一直甚至永遠的存在着。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4

家門前有一小塊菜地,每年的這個時節,菜園裏便鬱鬱葱葱,小葱韭菜爭高比翠,茄子黃瓜你追我趕充滿生機,母親在菜園裏除草、澆水,日子也隨之變得忙綠而充實

清明過後母親便一嬕箕嫷胤地(田很小,不能用機器耕),我們勸她別種,她總是説,別人都忙,這塊地就是我打發時間的樂園。每天翻一點,細細密密的,就像從前為我們納鞋底兒一樣仔細,翻好了,看着蓬蓬鬆鬆、平平整整的土地,母親的眉頭也舒展了好多。

該下種了,各種蔬菜一畦一畦,像排好的方陣,用薄膜覆蓋起來,薄膜下細密的小水珠晶瑩剔透,那是母親灑下的汗水,看着菜畦,母親攏一攏散在額角的頭髮,長吁一口氣,彷彿完成了一項宏大的工程。

隨後便是似乎漫長的等待.......

當薄膜下透出一點嫩綠時,母親很是欣喜,她親手播下的種子發芽了!隨後母親會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薄膜穿透,一顆小生命終於見到了陽光,母親輕輕地將嫩芽撥弄出來,就像精心呵護自己剛出生的嬰兒,再澆點水,培點土,然後用力直起身子,像欣賞一件精美的工藝品似的注目着自己的勞動成果,眼神裏彷彿有了點喜悦。

再以後的日子裏,便是不斷地除草澆水,母親總是將小小的菜園打理的乾淨整潔。看着母親為自己親手種下的東西一天天長大而欣慰,我們也就不再埋怨她了。或許,這塊小小的菜地就是她精神的寄託,就像當年撫養我們一樣,父親走後,孤獨的母親用這樣的方式來填補她內心的寂寞!

還能説什麼呢?看着母親日漸蒼老的容顏,看着母親細心打理的小菜園,?五味陳雜.......只希望母親的身體也像這菜園裏的蔬菜一樣葱葱蘢蘢!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5

節假日回到農村老家,總能看到母親忙碌的身影。

在房前的院子裏,有一塊空地。在農村眾多土地中,這塊夾縫中的空場雖然略顯微小。但是它在母親勤勞的雙手下,總能結出豐盈的果實。

在遍佈菜園的鄉村,除了寒冷的冬季。你總能看到一架架,一排排,葱蘢的蔬菜,有青有紅,有綠有紫。萬紫千紅的景象夾雜着淡淡的清香,使人油然而生一種生活的滿足感。

每年開春後,母親便會熟練的拿起那把屬於她的小鋤頭,看似悠閒的去除小地裏的每一棵雜草。晾曬過後,拿出早已備好的種子,細心的把它們埋進土裏,再根據各種種子的習性,覆蓋薄膜,定期澆水。不出半月,綠油油的嫩芽便爭相出土。這個時候它們大都是嫩綠色,如果不是田裏把式,你是不會認出哪棵是青椒,哪棵是黃瓜。

在春光的沐浴下,青苗享受着母親精心的照料,三天一個樣,五天一種情形。每到這時也是母親最忙碌的時刻,施肥,逮小蟲子,適時澆水。還有需要助架的西紅柿,豆角黃瓜。在邊邊落落裏,母親會種上三五棵南瓜,冬瓜,户子。總之,沒有一點多餘之地。

隨着母親辛勤的勞動,嫩綠的黃瓜最先爬上了餐桌。隨後緊跟着綠油油的菠菜,配着母親自己散養的母雞生的蛋,做成了美味的湯。每到這時也是我們食慾大開的時候。

慢慢的,翠綠色的芸豆也下架了,紅紅的西紅柿,紫色的茄子,小葱,韭菜都來餐桌報到了。趕上風調雨順的好年景,各種蔬菜是佔滿了廚房。這時候,母親就開始東家走西家串了,鄰居家餐桌上也悄悄地呈現上母親的勞動成果了。而且這種無公害的蔬菜會伴隨他們很長一段時間。

每次回到老家,車裏總會被塞得滿滿當當的。都是母親親手摘下,料理乾淨了,隨同母親的愛心裝進子女的心裏。離家不太遠的車程,也就很少光顧超市了。儘管有時他們也會料理的很乾淨,但是總沒有從母親菜園裏採摘來的新鮮,清香,放心。

母親菜園裏永遠有着吃不完的菜,她會根據季節的變換栽培時令的種子。向大自然索取智慧的禮物。變換成勤勞的結晶,養育着她的兒女,任勞任怨,無怨無悔。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6

我家後院緊挨坡根,長年取土墊圈,陡直的坡度傾斜變得平緩寬展,雖説長不見丈,寬過盈尺,巴掌大的地方,母親視它為寶貝疙瘩。母親説,咱家耕地少,吃糧缺,莊院周圍沒一坨地,把它開墾了種點菜,即墊補了吃糧,又有可供吃的菜。離村三,四里的劉家坡,有十多户人家全靠種菜生活,日子過得蠻滋潤。每天蹬人力三輪車到村中叫賣,母親嫌貴不圖近,寧肯多走幾步路,少掏幾角錢,到莊上去買,順便又在人家挑殘買剩的菜筐裏白揀些賣不掉的爛菜。這爛菜,對於我們缺菜户來説撕掉邊葉黃葉,到成了食用的新鮮菜,改善了頓頓洋芋和麪食相混雜的清淡寡味的生活。

説幹就幹。母親忙中偷閒,乘早晚歇喚的空隙,一?杴一杴的把地翻過,用榔頭把土抷打細耱平,揀掉地裏堅硬的紅土蛋,小石子,從炕洞中挖出幾背篼草木灰做地肥,均勻地撒開,再用鐵杴把地翻過來,這樣土質鬆軟活脱了。母親撒籽的動作嫻熟優美,像舞台上的演員表演節目——真精彩!她拿來洗腳的臉盆,裝上半盆子細乾土,然後把白菜,菠菜,蘿蔔籽倒在盆裏攪勻,左手託臉盆,右手抓上盆裏的細土,一步一把來回在地裏走動,風兒吹起細土和輕飄飄的菜籽,在母親面前畫出一道道弧線,臉盆空了,母親用手拍拍身上的塵土,臉上流露祥和的笑容。菜籽小,下籽少,不用土攪拌,往往造成疏密不均勻。

靠坡的地光照強,水分不足濕度不夠,剛探出頭的芽苞被板結的紅土卡住了脖子,無法攢勁生長。坡地不攔水,有時老天爺下一場大雨,由於有斜坡,雨水在地表撕開一道口子,瞬間就跑掉了。眼看着菜芽苞在毒日頭下快要渴死了,母親乘天黑化一夜的工夫,從家門口的井裏挑水,一擔一擔往坡地裏澆,直到澆濕澆透。翌?日,那喝飽了水的芽苞,一見到陽光抖擻精神,撐開了翠綠翠綠的小翅膀,拍打着身上的小水珠,爭先恐後往上擠。不幾天,嫩閃閃的蔬菜罩住了地面,母親開始揀稠密處的菜,家裏的飯桌上見了綠色,一小碟熗油的素白菜端上桌,我們兄妹幾個一人一筷子,乘飯沒上桌早吃光了。可我們哪知,為這普普通通的一碟菜,母親所付出的艱辛和汗水。後來,母親在菜地裏挖出了一道道壟溝攔住了雨水。這樣一來,不管天下多大的與都不會跑掉,慢慢沉積在坡地裏,使坡地有了供蔬菜生長的充足水分,也減輕了母親的活量。母親在地壟點上蘿蔔,苦豆,葱,那一條條地壟成了一畦畦不同類蔬菜的分界線。母親還用刀豆將整個菜地圍起來。盛夏時節,一根根竹竿上爬滿了碧綠的刀豆藤蔓,葉從間一朵朵刀豆花噴香斗豔,吸引蝴蝶蜜蜂一整天嗡嗡嚶嚶的逗樂。刀豆長得太快了,花謝後,幾天的日子就有手指那麼長,一摘就是半籮筐,給鄰居送點,讓他們也和我們一道分享勞動的喜悦。

母親是個愛動腦的人。為使窄小的坡地,發揮出最大的效益,她摸索出了倒茬的辦法。開春種一方油白菜,一方蘿蔔,白菜蘿蔔吃光了,又種上包心菜和冬蘿蔔,解決了一家人冬天吃的菜。

母親也是個愛鑽牛角不服輸的人。一次她化五元錢從集市上買來一斤茄子,一斤辣椒,價高量少,心裏很不是滋味,也想試種,託人從城裏買來了茄子苗和辣椒苗,天天操心侍弄。茄子辣椒開滿了一樹的花,就是不掛果,母親弄不明白,這是啥原因,認為苗子有了問題,又拖人買來苗子,這樣翻來覆去折騰了三次,賠了錢,搭了工,費了心思,到頭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把母親氣得幾天吃不下飯,母親怎曉得,沒一種蔬菜都有適宜它生長的特定氣温水分,正如不是沙地就不出密甜的瓜。為這事,母親專程跑到劉家坡向有經驗的菜農請教,才知道他們買的茄子辣椒是塑料薄膜裏種的,由於氣温不達標,地面上根本不結茄子和辣椒。

吃一塹長一智,母親買了幾斤塑料薄膜,在坡地裏做了一個簡易的大棚,結果成功了。母親望着彎如月鈎的青紫茄子和一串串綴滿杆子的辣椒,舒心的笑了,在很長年月裏這塊屋後的坡地,成了我們家的蔬菜供飲站,無論是瑞雪紛飛的季節,寒風拂面的早春,母親的這方菜園,從沒荒蕪蕭瑟過,始終綠意融融,洋溢勃勃生機,給我們昭示青春的活力,葱蘢的生命和豐盛的營養。我們吃着母親種植的蔬菜,一天天長大,長結實了,也從母親身上學到了不少種菜的經驗,生活的道理。而今,母親蒼老使不動鋤頭鐵杴,但她仍觀顧着這方菜園,經常來看看後,?總嘮叨弟弟不會種菜,而弟弟則置若罔聞,説費那大勁不合算。

母親去世後,弟弟把母親的菜園改裝成了羊棚,搞起了暖棚養羊的營生。是的,日子都給每個人一碗平靜的水,各有各的活法和幹法,母親的活法當然和兒子不一樣。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7

我知道祖母綠,那是一種晶瑩剔透、色澤美麗的綠寶石。我不知道是否有母親綠,如果真有,我想,那生長在母親菜園裏的四季翠綠,一定最適合用來比照這種意念中的綠。

在我們老家,有一句俗語概括客家婦女的勞作,那就是:田頭地尾,灶頭鍋尾,針頭線尾。其中的“地尾”,大概就是指她們所經營的菜園。我的母親,自然也有一塊日日經營的菜園。

母親的菜園離家不遠,就在我家對面的青山腳下。傍着一條潺潺流過的小溪,用簡易的竹籬笆圍着。本來,竹籬笆內的菜地並不全屬母親,曾有一位駝背的老婦人經營着其中的一塊。多年以前,這位老婦人的兒子在鄰村找了媳婦,就搬到那去生活了,只留下老婦人獨自過日子。老婦人步入風燭殘年的時候,我母親象照顧親生母親一樣侍候了她一年多。大概是出於感謝母親對她的照顧吧,臨終之際,老婦人給兒子留下話:她過世之後,那塊菜地就給我母親。我母親再三推辭説,她照顧老人只是出於一個鄰居應盡的本份,而不圖什麼回報。不過,母親最後還是接受了這塊菜地.這樣,竹籬笆內的菜地就全屬母親了。

這塊菜地其實並不大,長不過三四丈,寬不過一丈餘。然而,母親花在其中的勞作卻是年長月久的。種菜的勞動強度並不大,但是需要精細和耐心。春天到來的時候,母親先是一鋤一鋤把土鋤得很碎並整成方方正正的塊狀,然後在上面挖出淺淺的溝兒,播下種子。最後,還要扎一些穿紅戴綠的稻草人插在上面--防止小鳥偷吃菜種子。母親很迷信,播種的時候,絕不允許我們提關於種子的事,因為在她看來,鳥兒和老鼠們一旦聽到了,就會來翻弄泥土偷吃種子。

澆菜很方便,因為傍着菜園就有一條小溪。母親澆菜的動作很優美,滿滿一勺水,隨着她的手勢,灑出一道圓弧形的白亮水網,嘩的一聲落在翠綠的菜葉上。那時還沒有分户包產,母親天天要在生產隊裏上工。她總是天一亮就挑着水桶出門,當太陽出來時,她已在菜地裏忙了好一陣子了。澆了菜就洗全家的衣服。當母親挑着水桶提着洗好的衣服和新摘的菜回到家裏時,就晾曬衣服,就進廚房炒菜。吃過飯,又匆匆忙忙出工做農活。每天最晚回家的也是母親,她幹農活回來之後還須趁着月色澆菜。

在母親的精心照料下,菜園生機勃勃。種子發出嫩芽,給坳黑的菜地蓋上一層淺綠;青菜長高了,伸展出一片片葉子;韭菜挺直了身子,遠遠望去,就象一張綠色的絨毯;空心菜長得很精神,開着白色的小花;蘿蔔長粗了,根部的土裂開幾道痕;南瓜苗、冬瓜苗蔓延到搭在小溪上的瓜棚上,各自開着或黃或白的花朵,鮮豔的花、瓜苗的綠與菜地的綠連成一片。竹籬笆爬滿了瓜苗,綠色擠滿了各個角落,就連菜畦間的空隙裏也漫長着馬齒莧……

母親種菜,用的是農家肥,種的是家常菜。家鄉人把蔬菜稱為“小菜”。小菜,自然是相對於魚肉葷腥而言的。有客人來了,新鮮的小菜就擺滿了待客的飯桌。父親總是再三對客人説:“都是小菜,真不好意思。”説的是客套話,事實上,農家待客的那份心意卻是實在而純樸的。

母親的菜園,以翠綠連着四季,將一家人艱難的日子,連綴成一條曲折而又艱難的生命線。母親,曾用她那不懈的勞作打發着綿長的歲月,克盡為人母、為人妻的責職。那時,我們兄妹都還小,最難熬的就是每年那青黃不接的三四月份(家鄉人形象地稱之為“三荒四月”)。在揭不開鍋的時候,父親把牀底下落滿塵埃的南瓜搬出來,小心翼翼地切開,在我們的眼裏,那簡直就是殺了一頭豬,可以足足地讓我們體會興奮和急切,兄妹六人因為可以飽餐一頓而高興得手舞足蹈。那些年月,青菜、紅薯、豆角甚至四季豆的葉子,都曾經用來填飽我們成長歲月裏的轆轆飢腸。看着我們吃飽之後滿足的樣子,母親臉上沒有笑容,只有淚水。在那段蒼黃的歲月裏,我們兄妹都面有菜色,這自然是蔬菜總是代替五穀的結果。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8

入夏後連着二十多天,天天都是晴天大太陽。週末無事,打電話給母親,説要回去一趟。母親問了具體時間,臨了千叮嚀萬囑咐:什麼都不要買,有呢。

既渴望兒子多回來,又怕連累兒子花錢,這是母親糾結的地方。生活的不易,連同走過的艱辛歲月,皺紋刻上母親額頭,再也無法熨平。就像現在,當母親從春季就開始打理的菜園,已有出產可供每日三餐時,這種婉拒就更有了底氣和理由。

老家還是多年前翻蓋後的樣子,一成不變地定格在當初的時光歲月裏,拒絕再向前邁進一步,好像刻意要留着老舊模樣供子嗣辨識體認。往更深更遠處打量,翻蓋老屋舊院,更像是用粉刷蘸了濃厚的灰漿,把舊日的時光遮蓋隱去了一般。通過這層遮蓋,依稀可以看到那些曾經的存在——小小的院落、破舊的房屋,在北房土炕上盤起兩腿、抿嘴坐着的爺爺奶奶。留守在家的父母似乎也在歲月的某個節點,把他們的人生做了封存處理,滯留在歲月底片某個深邃的角落裏,再也不肯走出來。但人人都要走向老年的。在我看來,父母的晚年生活,平淡稀薄得好似兒時看到的皮影戲,只是白色幕布上一團淡淡的影子,缺乏必要的道具陳設、台詞對白和場景烘托,故而故事情節的展開和演繹,就必得藉助旁白的形式才能完成。作為子女,往往只能扮演旁白者的角色。遺憾的是,由於常年在外,入戲不深,這種旁白既不華麗,也欠深刻,甚至連豐富都夠不上。

細細打量菜園,是待母親和好了面,趁着餳面的工夫,提着菜籃到菜園摘菜。説是菜園,有些勉強,目測之下,只有一百平方米左右,和城裏普通人家住房面積差不多。從邊側瞅過去,依次是:兩行豆角,兩行辣椒——一行是體型豐碩的牛角辣椒,一行是身材苗條但辣味更甚的線辣子。另有兩行,一行種着西紅柿,另一行中分兩半,半行是幾株茄子、半行是幾株黃瓜。在這些主打蔬菜品種的行間,見縫插針地點種着十數棵碧綠的大白菜和一些已有寸許身子露出地面的青頭蘿蔔。這就是母親從春季以來勞作不歇,精心侍弄的菜園。

種植這樣一片菜園,年老體衰的母親顯然無法勝任所有的勞作,諸如翻地、澆水、搭架等特別費力的活計,母親就拉差——喊了在家的兒子幫手,多半是在家務農的大哥、四弟和在臨近澱粉廠打工的八弟。幾乎每週都要回老家的二哥,根據農事不時回去給莊稼鋤草澆水的七弟,幹得也不少。掐指細算下來,似乎坐享其成的只有我和父親。不對,父親應該不算,老寒腿帶累得行動不便,不在母親勞作時嚷嚷着要吃飯,逼迫着母親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計,操勞他的營生。他已經熬到了只吃不做順理成章的年歲,沒有誰在這方面跟他計較的,嘮叨越來越多的母親從來也不就此説事。

午後的太陽曬得人頭皮發麻,午睡的習慣極盡能事地挑撥着上下眼瞼死掐打架。我顧不得這些,一桶一桶地拎了水去澆菜園。拎水澆園的活計並不很費力。緊鄰菜園的渠裏,汩汩流淌着清澈見底卻冰冷刺骨的井水。渠道是一直通到村外田野裏去的,地裏如青紗帳般密不透風的玉米,現在正是吐絲揚花的時節,需要充足的水分滋養它們。我之澆園,也是瞅準了這個便利。將塑料桶順着渠道平放下去,乘着水流急衝到桶底,猛然豎直提起,桶裏會有多半桶水,份量剛好對稱了我的力氣。拎了這多半桶水,只需走七八步,就可以倒進蔬菜行間裏,目送着汲取自地層深處的井水嘩嘩向前淌去。入夏後未落一星半點雨水的旱,早已使菜地幹得夠嗆,水倒下去淌不了多遠,就被全部吸進了土壤的更深處,差不多拎了近百桶水,才把這片小小的菜園澆完。這時候,平日很少如此賣力幹活的我,不但臉面上汗水橫流,就連襯衣的前心後背,濕漉漉地都可擰下水來。

菜園還是很給力的。從頭茬豆角成熟、辣椒上了味兒、西紅柿紅了半邊臉蛋,茄子夠大、黃瓜夠長開始,父母每日三餐,所用蔬菜就都從菜園裏採摘。其實他們吃得很少,更多的,母親採摘了打包,一包一包地讓回家去的人帶上來,分送到城裏居住的我們幾家,供我們在餐桌上慢慢品味這些沒有化肥農藥殘留,只帶純正本味,留着母親手温,染着淡淡鄉愁的美味。

中秋節一過,天氣驟然涼爽下來。下班回家,有些冰涼的晚風,旋颳得從道旁樹枝上飄落的黃葉,如受驚老鼠般滿街亂竄。行人大都豎起了衣領,步履匆匆地走向要去的地方,大多數是和我一樣趕着回家。對於常人而言,人生無非也就這樣——出去的路,永遠是回來的方向。除了愛和親情,這種堅持沒有其它理由。走進小區大門,門房裏一個熟識的保安喊住我“把禮物帶上。”隨手遞過來的,是一包新鮮的豆角。用不着細細打量,肯定是母親採摘於自種的菜園。

母親的菜園,未見得讓我少花了幾張鈔票,更多更大的意義在於,給我不少精神上的安慰。能夠不用兒女操持日常起居生活,更能侍弄吃上大半年自產蔬菜的菜園,説明父母的生活尚平安如常。還有比父母身體康健,用歲月的餘光持續照亮子女心路更加令人歡欣寬慰的嗎?這可真是個令人欣喜的禮物。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9

時值夏日,時光深處,隨處可見的綠,蜿蜒在大地上,葱蘢茂盛,生機勃勃。那流光溢彩,引人入勝,盈目豐心的色澤,如一條綠色的河流,流淌奔放着生命的活力,不經意就把人的目光定格,思維停留在別處。

早晨去上班,邁着匆匆的腳步走下樓,一個菜園吸引了我的目光,多停留了一會。一時間,行走的腳步變得慢悠悠。那剛出泥土的生命,浸染着的綠,平和潤心,繁衍人類生命需要的養分,豐富人的味覺,是我喜歡的顏色。

居住的小區裏沒什麼風景。高樓,草坪,幾株迎春花,幾棵高大的柳樹,給單調的樓羣一抹生機。迎春花和柳樹都分佈在草坪上,高高矮矮,錯落有致,成為樓窗裏最靚麗的風景。儘管小城的春來得晚,而迎春花已隨夏天的粉墨登場早已謝幕了,是沉香入土綠凝枝,春風桃李夏不留。每日進出小區映入眼的就只是那幾棵和樓房同齡的高大的柳樹,“碧玉粧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在輕風間輕擺腰肢,舞姿婆娑。可是見慣了它的容顏,少了新意,再怎樣撫首弄姿,路過它也有些熟視無睹的味道。倒是這個菜園,一下就點亮了我的眼眸,總忍不住要多望幾眼。

它就在相鄰的小區內。彼此相鄰的小區有一段一人多高的黑色鐵柵欄,可以看到那個小區樓羣間的一切。這個小區樓羣間的空地,原先也是草坪,好像是去年誰別出心裁才改建的。

這些日子,每天走出家門去上班,下了樓,只是隨意的一瞥,那菜園中的場景就輕易將我的目光魅惑。離目光最近的是一方方油菜,一片片葉子綠油油亮燦燦。還有辣椒,西紅柿,茄子,都只有一手掌多高,交替分佈,葱翠光亮,這些鮮綠嬌柔的東西還看不到開的花,結的果,還在成長中。大朵的葫蘆墩在埂邊,一朵朵黃色的花朵羞澀地藏在扇子似的葫蘆葉片中,和埂上一株株痴纏在插得高高的木棍上的豆角格外醒目。園中每一植株身尖上都掛滿了露珠,生機盎然。滿眼的綠在晨陽的照射下發着油油的光,明晃晃的搶眼耀目,未成熟就招搖得使人口舌生津。一個老爺子雙手握着鋤把,挪着寸步,躬身正在鋤草鬆土,花白的頭髮分佈在頭部四周,頭頂光禿禿的發亮。一老奶奶許是在園中蹲得時間太久,腿受不了了,一手提着鏟子,站直了身子,用一隻手捶腰撮背,活動胳膊和腰肢,一頭白髮銀光閃閃,兩位老者,像極了母親和父親的身影。

每天兩點一線,腳步匆匆,很是羨慕兩位老者的這種悠閒自在的日子,仿若陶淵明的傾慕的田園生活。難道是我也老了,還是久居城市的緣故,厭倦了塵世的奔波,心無所依,不禁問自己,這樣的日子,是否有意義?一股暖暖的風把思緒送的幽遠。

算起來離開家鄉也有二十多年,就是脱離不了那份鄉土氣息。一看見這些東西,就心生愛慕,滿心的歡喜和親切在心間盪漾,眼前浮現的是媽媽家南牆後的那個菜園子,曾今比這個菜園還要充滿生機。

母親的菜園子,是土地承包之後才有的。那個菜園有半畝地大,四周用白楊樹枝做的一人高的木柵欄圍起來,主要防止種的菜剛出來就被雞啄了,羊吃了。夏天,柵欄上爬滿了南瓜藤,巴掌大的葉片,綠色的藤蔓間盛開着金黃色的南瓜花,把柵欄裝扮得非常好看。

菜園傾注着媽媽的心血。媽媽的菜園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菜品自是比這個菜園還豐盛。除了這些慣常的菜,茄辣西,油菜葫蘆豆角,還有葱,韭菜,黃瓜,筍子,香菜等,應有盡有。記得我上初中時,每週只能回一次家,到了菜園各種,迎着二姐的目光走進家門,匆忙放下書包,我就往菜園跑,看母親在菜園子裏忙碌。享受母親親手栽培的果實,那是那麼温暖。順手摘一個鮮紅的西紅柿大朵快頤地狼吞虎嚥到肚中,那酸酸甜甜的滋味綿甜爽口,充飢又解渴,感覺那是世上最好的美味。再把手伸向黃瓜等一切能生食的蔬菜,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有品不盡的新鮮,等媽媽喊我吃飯時,肚子都填得差不多了。

媽媽總是見縫插針,邊邊角角都不放過,不荒廢一點點土地,如同打理日子,精打細算,不浪費一滴糧食。茄辣西都是一方方一行行排開,有整齊的行距。而那些黃瓜,豆角,葫蘆藤蔓較長的植株,就種在邊邊角角,有的藉助木棍攀爬,有的爬在柵欄上。茄子是紫色花,西紅柿開碎碎的黃花,辣子開開碎碎的百花,還有好多顏色不同的花,各種蔬菜開花的時候,交相輝映,滿園的翠綠芬芳,蜜蜂嗡嗡,蝴蝶翩翩。

菜園的土地要鬆軟不幹不濕,菜種進土壤才出的快,苗也全。我小時候親眼見過母親種菜,她整好了地,用鋤把拔拉開一道道淺溝,把仔種撒進去,再用腳推動沿土將溝埋住。而邊角處的菜種只需用鏟子點種就可。母親的勤勞付出回報她的是豐碩的果實。種子發芽,破土而出。到了花開結果,一週不見,再回來,園中植株上就掛滿了紅的西紅柿,紫的茄子,青綠的黃瓜,葫蘆等,煞是誘人。看着菜園子裏蔬菜長勢喜人,母親的心和我一樣高興快樂。到了做飯的時候,隨便下到地裏,三下五除二就是一籃子菜。如果是吃拉條,鍋裏放上油,隨着一聲呲啦聲,葱,蒜苗,茄子辣子,西紅柿一溜炒,一大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就出鍋了,看得你直流口水。再煮上一盤青葱翠綠的豆角和油菜,撒上一點鹽,揉一小碟鹹韭菜,生伴上一盤蒜泥黃瓜,或筍子,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就好了,我們一家人圍在一起有説有笑,一會兒就風捲殘雲,不亦樂乎。如果是吃甜麪條,用韭菜和粉皮勾兑汁子,白綠相間,是非分明,精爽可口。尤其各種菜混炒,大雜燴做的湯麪條或面片,色味俱佳,美不勝收。

母親的菜園,母親都是用羊糞或蒿草配製的土糞來擁,沒有一點化肥農藥,每隔幾日就從家裏的水龍頭上接一水管子澆一次水,長得葱蘢茂盛。不打農藥的菜地,雖然有許多菜葉上常爬有綠色的小青蟲,菜葉有窟窿,影響菜的美觀,但一點不影響菜品。不像現在的蔬菜,看起來整整索索,那敢直接入口,站在菜攤前都是濃烈的農藥味,生食的西紅柿黃瓜,回家要多多泡洗,才敢入胃,其它的更要炒熟。

成家後有幾年,經濟不富裕,每隔一段時間,母親就讓父親送來一大袋自家菜園子的菜,説城裏買的菜,農藥化肥用的多,日照養分都不足,吃多了人容易生病。那滿滿一袋子菜,盛滿母親的心血,足夠我們吃一個星期。母親感覺我們的菜吃得差不多了,就有會讓父親來送,如此往復,我們夏天基本很少買菜。

時值今日,已經好幾年吃不到母親菜園中的菜了。曾經母親打理日子就如同打理菜園子一樣井然有序,有條不紊。而今,母親已經七十多歲了,面朝黃土背朝天,吃了一輩子苦的她,渾身是毛病,連自己的生活都打理不好,都需要我們輔佐,更別説打理菜園子了。雖然那個菜園子還在,但少了母親的精心務做,已經是亂七八糟,雜草叢生,但父母吃得的菜還是能供給的。如今回去看母親,我還是會去菜園中站一會兒,看着沒了生氣的菜園,就如同被疾病纏身的母親,心中有一種悲涼。

也許是人生至中,少了鋭氣,總是喜歡懷舊。鄰小區的菜園,讓我想起母親的菜園,時光又回到過去,使我越發懷念那些和田園相居的日子。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0

九旬母親放不下偏遠的老家,其實是放不下老家門前的那個菜園。也難怪母親這樣虔誠,一年三季從春到秋守護打理着,日復日,年復年,那片棕裼色的沃土,彷彿也有了靈性,更準確地説應該是人性吧,否則,園裏的小精靈們不會盡情地討好母親,在不同季節、不同時段裏一展自己的風韻。

在繁華的鬧市蝸居了一個漫長的冬季,捱到春暖花開的日子,母親終於可以重返故鄉了,帶着對菜園的憧憬和希望,帶着思念故土的悠悠眷戀,母親一路風馳電掣般回家了。酣睡了一季的菜園從沉沉的冬眠中醒來,翻地,下種,插秧,一陣忙碌之後,菜園開始煥發生機。柔嫩青葱的小苗宛若剛剛出殼的雛雞,毛茸茸、嫩油油,煞是可愛。俗話説,有了苗兒不愁長,在母親起早貪黑的精心服侍下,滿園碧波盪漾,滿園亭亭玉立,滿園風姿卓越。當時光輪迴到春末夏初,菜園呈現出的是另一番景緻:攀爬在籬笆上的豆角綴滿一串串紫色的小花,纏繞在竹竿上的黃瓜綻放出一朵朵金燦燦的花兒,茄子、西紅柿、青椒……也不甘寂寞,擺弄花姿、含芳吐蕊,與身邊的姐妹競相媲美。成羣的蜂蝶在花叢中輕歌曼舞,簡直把菜園當作最神奇的舞台了。比花更美的景緻要數掛果的時候了,紫色的籬笆不見了,一束一束的豆角像極了貴婦人頭上的玉簪。紅燈籠似的西紅柿你擠我,我擠你,調皮得就像淘氣的猴子。再看那雕塑一樣的茴茴白、包頭白,裂着大嘴傻笑呢!一身紫袍的茄子,與棒槌般的黃瓜眉來眼去,正在暗暗地互送秋波。這菜園還是菜園嗎?佇立於籬笆外的我禁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

“芳兒,這些蔬菜可和你們城市裏買的蔬菜不一樣,沒上過一點化肥,吃着放心。快看看你喜歡吃什麼,咱中午就做什麼。”母親提個塑料桶一邊走進菜園,一邊問我。那聲音除了温柔還帶有幾分自豪。

“我什麼都想吃,原汁原味、無公害純綠色植物,比大魚大肉可口多了。”我的話,母親愛聽,臉上盪漾起美麗的笑容。我隨在母親身後小心翼翼地步入菜園,鬆軟軟的黃土上踩下無數高跟鞋小孔。母親急着説:“這菜園你來不得,快到外面等着!”我折轉身繼續靠在籬笆前,神情專注地欣賞母親的一舉一動。果實累累的綠園中,母親時而下蹲,時而彎腰,時而仰頭,那動作不亞於名星的婀娜舞姿,在我眼裏最藝術、最優美、最韻味。甚至會讓人聯想到唐詩的曼妙飄逸,宋詞的窈窕嫵媚。母親隨手摘下一個又紅又大的西紅柿揪起衣襟使勁擦了擦遞給我:“這東西生着吃也挺好吃的,水大解渴。”我翻過來調過去仔細端詳,母親接着道:“不髒不髒,每天早上澆園時都要用水沖洗的。”我大大地咬了一口,那味道和小時候跟母親摘菜時的味道一模一樣,爽極了……

正午時分,母親的菜園濃縮在了餐桌上。這是一桌綠色午餐,也是一桌陽光午餐,更是一桌愛的午餐。我驚訝母親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就能出落出一桌冷熱兼併的美味來。酸酸甜甜的西紅柿肉,香香脆脆的黃瓜丁,鮮鮮嫩嫩的炸豆角,麻麻辣辣的溜白菜,冰清玉潔的土豆絲,油而不膩的燒紫茄。母親看我吃得津津有味、熱汗直流,不停地為我調換着每一個菜,直到看着我吃得喉嚨邊緣了,才算放了心。飯後啟程時,母親早已從菜園裏摘了各種各樣的蔬菜裝了好幾編織袋,並一再囑咐我吃完後記着回來摘,別總買市場上的菜,價錢貴不説,都用什麼種出來的,誰都説不清。對母親的安排我不會推辭,為了城市的女兒孫子幾十口人,母親把自己融進了菜地,同時也把菜地種在心上。有一副硬朗的身骨為下代人的幸福健康奔波着,那份擁有和滿足,充實和榮幸,也只有九十歲的母親才能淋漓盡致地詮釋。

載着母親沉甸甸的菜園疾馳在郊外的歸途,心就像這飛奔的車輪難以平靜,如果説故鄉是一幅多彩的水墨畫卷,那麼,母親的菜園就是畫卷中最濃重的一筆;如果説故鄉是一首經典的樂曲,那麼,母親的菜園就是樂曲中最激越的章節;如果説故鄉是一個玲瓏秀氣的髮髻,那麼,母親的菜園就是髮髻上一枚精緻的髮簪。儘管故鄉色彩斑斕,可哪一處能美過母親豐盈妖嬈的菜園呢?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1

掐指算來,到廣東打工已有11年了。在這漫長的時間裏,我和寡居的母親離多聚少,和我們家的菜園更是離得十萬八千里。菜園由母親一個人蒔弄,似乎把對兒女的牽掛都遷移在了這園子裏。園子裏除了蔬菜的奼紫嫣紅,還生長着母親簡單的快樂和對生活的薄薄期待。

今年暑假,因兒子考入高中,需要有一個過渡,我便回到老家像母親服侍蔬菜一樣照顧孩子,指導他預習高中的功課和講一些學習中要注意的方式方法。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像做客一樣,常常來到屋後的菜園裏駐足凝視,感受母親孑然一人在家的那份簡單的寄託和快樂。

屋後葱綠的菜畦,最引人矚目的是——那辣椒壟子,枝枝葉葉交錯緊挨,紅辣椒、青辣椒從枝葉中紛然垂下來,就像搞怪伸出的一條條長長的紅舌頭綠舌頭,未作盤中菜,就有了對辣的幾分懼意。紅辣椒剁成辣子醬,摻入適量的食鹽,攪勻,存放在罈子裏,三五日便成了佐餐的下飯菜,也可以當配角成為其它菜餚的調料。如果是做灌胡椒(辣椒在我們家鄉稱胡椒),去掉辣椒籽,中間掏空,灌入糯米粉於其中,層層疊置於罈子裏,封好壇口,30多天後便可按需取出,或煎或蒸,隨人自便。辣椒就像一個多才多藝的演員, 吹拉彈唱皆會,餐盤上任由她精彩地演出,所以母親的菜園裏總有辣椒的身影。

另一邊是幾行疏朗的茄子植株,紫色的茄果,都只有小小的一握,掛在枝丫下,宛如調皮的男孩子捏了拳頭在葉莖間鬥狠。看着看着,想起《紅樓夢》裏的劉姥姥進賈府,在宴席上搛“茄鯗”這道菜時,訝異雞配茄子的做法,不僅啞然一笑。似乎,隱約聽到了他們席間的對話——

劉姥姥細嚼了半日,笑道:“雖有一點茄子香,只是還不像是茄子。告訴我是個什麼法子弄的,我也弄着吃去。”鳳姐兒笑道:“這也不難。你將才下來的茄子把皮削了,只要淨肉,切成碎丁子,用雞油炸了,再用雞脯子肉並香菌、新筍、蘑菇、五香腐乾、各色乾果子,俱切成丁子,用雞湯煨了,將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裏封嚴,要吃時拿出來,用炒的雞瓜一拌就是。”劉姥姥聽了,搖頭吐舌説道:“我的佛祖!倒得十來只雞來配它,怪道這個味兒!”

嘻嘻,茄子也有這麼尊貴的時候。我彎下腰來,東瞅西瞧,摸摸這個小拳頭,掐掐那個小拳頭,倏忽間成了天真的孩童。“孩子喲,還沒大嘞,摘不得。”盈盈的笑語裏,是母親誤會我的一份嗔怪。

與緊鄰的茄子辣椒相比,夏天的韭菜有點落寞。在烈日的炙烤下,有點發蔫,完全沒有春韭的鮮嫩與豐腴。偶爾割來與紅椒配成一碟,或同雞蛋炒作一菜,早已沒了春雨淅瀝時小喬初嫁的矜持。

成架的豇豆,由三個菱形小葉合成的葉子,青綠色,在莖蔓上錯落着。莖葉處,豇豆的嫩莢一長條一長條,溜溜地順下來,幾朵淡紫色的豇豆花像粉蝶一樣綴在其間,彷彿一羣紮了蝴蝶花又梳了很多小辮的活潑俏女生在架上嬉戲。豇豆長得多了,母親一個人吃不完,也摘些去菜市裏賣,但沉沉的一籃,只賣幾塊錢。若是坐車去回,剛好抵得車費,不過母親總是步行了這來回十多裏的路。更多的時候是將豇豆嫩莢用開水焯了,瀝乾,置放在太陽下曬成豇豆乾,以備我們歲末年頭回家時捎到打工的地方食用。吃時,用水泡開,切成小段小段,用臘肉一炒,噴香噴香,且有嚼頭,邊吃邊呷幾口白酒,家就浸潤在了紅紅的臉上。

黃瓜架看上去,有點門前冷落鞍馬稀,幾蔓瓜藤都開始葉黃藤枯,有幾莖還在努力地生兒育女,仍開着一些黃花和吊着幾根帶着毛刺的小黃瓜,顯出幾分老驥伏櫪、烈士暮年的雄心。想起30多年前的年少之我,對黃瓜迷戀不已,當看到架上牽附第一條藤蔓,開出第一朵黃花時,就每天不忘去那裏轉悠一圈,盼望着盼望着,直至有一天長到一筷子長,雖然瘦骨嶙峋,而且黃瓜尾部的花梢子尚未褪盡,但仍被抵擋不住誘惑的我給幹掉了。呵呵……小饞貓一隻。

苦瓜、絲瓜的藤蔓攀援在樹木的枝柯上,她們的生長素來是高調的,就像某人做慈善一樣,一定要將自己張揚在高枝上。只是苦瓜如愁壞的女子,一臉的深紋巨皺;絲瓜則像垂下的一條綠色玉臂,温潤滑膩。風裏陽光裏,各自過着青春炫目的日子,直到某天被一竹竿引嫁到廚房,才結束了這待字閨中的成長。母親很少吃苦瓜和絲瓜,主要是難以收拾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兒,大多時候是送了人情讓別人取了去。

母親80多歲了,眼不花,耳不聾,身體硬朗,每天都過着平淡的日子,這方菜園也是母親的精神家園。為了經營好這菜園,老人家一鋤一鏟、一棚一架地忙活,早上連着晚間,可謂是披星戴月,母親種的不是蔬菜種的是寂寞啊。母親兀兀窮年在菜園裏忙碌的時候,是不是常常亦如此刻的我,腦海裏回放曾經全家歡聚的畫面?想到這裏,有什麼堵在我的胸口,嘴角感覺到某種液體的鹹澀。

母親守着老屋和菜園也就是在守望親情的牽掛,我知道。只是害怕母親等不到我們不再離家打工的那一天!為什麼一定要出來打工呢。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2

鄉下有一處老屋,緊挨着鄉村公路,獨家獨院,是大哥十幾年前買下的。據説房子長時間不住人會壞的,所以,母親就一直一人守着。

老屋三面皆有空地,成了母親侍弄土地的菜園。值得驕傲的是菜園常常會成為下鄉的城裏人駐足的風景:菜園東面一株玉蘭已有近十米高,每當花開季節,清香四溢,常有人忍不住停車漫觀,甚至有人會悄悄地摘上一朵;中間長着一棵柿子樹,金秋時節,樹枝上掛滿了黃澄澄的柿子,可惜鄉里鄉親對它不太感興趣,也沒有淘氣的孩子去“順溜”,一任它由青到黃,由黃到紅,只有女兒有時會想起奶奶的柿子是不是紅了。挑適時的季節下鄉,母親會細心地將摘下的柿子分成幾份讓姐弟幾家帶回來。望着黃裏泛紅的柿子,我心中卻有一份隱隱的擔憂,不敢對母親説,只是告訴她,揀低處的先摘,高處的等我們回來。母親便嗔道:等你們回來還不全爛掉!我無言片刻,也只好作罷。

菜園的西邊歪長着一棵石榴樹,幾株無花果依在它的身下。菜園的三面栽着七八棵銀杏,已經有三、四棵結果了。母親一人靜靜地摘下白果,泡在幾個水桶裏,然後去皮、曬乾。只有通電話時她才會喜滋滋地説今年收了多少多少白果。我讓母親歇着,可我的話哪裏比得上土地對母親的引力。母親很好強,雖已近七十,但她的心始終不服老,總有一股力量支撐她經營着她的菜園,也許就是她從勞動果實中、從別人的讚譽中品味到她人生的快樂與希望所在。

母親的菜園屋前屋後有一畝多地,隨着季節的轉換輪番下種,大蒜青椒,菠菜蘿蔔,青菜蠶豆塊塊方整,條條清晰,碧綠一片,令人喜愛,她知道我喜歡吃大蒜炒肉絲,所以她菜園裏的大蒜長得特別的好。每當我有滋有味地咀嚼着母親用旺旺的柴火頂出的蒜絲炒肉時,我會有意無意地説我不敢吃多,生怕把母親累着。她老人家的臉上迅疾漾起幸福的笑容,而我每每難以下噎。

村裏的年輕人大多出門在外,留守鄉村的是老弱病殘,他們一有時間便聚在路頭的小店閒扯。我多次勸母親,沒事時與村裏老人一起曬曬太陽,説説閒話,可母親總捨不得她的菜園空着。農人幾千年傳承下來的樸素的思想----總不能把地空着成為老人滿腹的心思,習慣的力量支使着母親日出而作。我不敢想象平時母親一人是怎樣在陽光下、風雨裏將一棵棵青菜栽進土裏,又是怎樣挑着一桶桶水將在她眼中富有生命靈性的蔬菜一一養活,更不敢想象她是怎樣用連桿將一堆堆菜籽、黃豆收進口袋,存進鄉村油坊,然後再有點得意地告訴我她今年又收了多少斤菜籽,多少斤黃豆,又為我們這些兒女換回多少油箱小榨豆油。每次從母親手中拎回凝聚着母親千辛萬苦的豆油時,我又怎敢告訴她老人家,平時請一幫朋友吃頓飯錢夠她收幾年黃豆菜籽呢!

母親用她枯瘦的雙手建設着她寄託着無限希望的菜園,在別人的讚譽聲中,她孤獨地微笑着,在兒女別有滋味的埋怨聲中,依然固守着她幾十年來一直付出的單純的親情。菜園是一種美麗,在我心中卻是橫亙着的.擔憂與痛,母親在用她兒女極不情願的方式延續着她的生命,而她樂此不疲——在她眼中,兒女就是她菜園裏的菜心呀!

願母親的菜園長青,更願母親的菜園小些.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3

祖屋前面有塊窄窄長長的荒地,猶如一彎淺淺的新月,掛在藍灰色的天空中。

父親在世時,家裏養豬喂牛,這片荒地就用來堆放稻草。二000年冬天,父親去世後,我和弟弟還在學校讀書,母親體弱多病,家裏缺少勞動力,種不了莊稼,也就不用喂牛了,那塊堆放稻草的荒地一天天空了下來。母親閒不住,她説,肥豬不抵瘦菜園,那地就在家門口,空着實在可惜,秋天到了就刨挖出,種些瓜瓜果果。母親擔心左鄰右里餵養的牲口啃咬菜苗,就在空地四周砌了幾堵一人高的圍牆。圍牆砌好後,母親還是放心不下,又在圍牆上面插滿荊棘,荒地搖身一變,就變成了母親的菜園。

那片空地狹小得實在可憐,鬆土時牲畜使不上力,只得人工刨挖。那是個細雨綿綿的秋天,我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蹲在地裏把角角落落的碎石、樹枝、雜草仔仔細細地清撿乾淨,握着輕巧而鋒利的鋤頭,一鋤頭一鋤頭挖了起來。那地拋荒了好多年了,人踩馬踏,泥土就像石頭那樣堅硬。弱弱瘦瘦的我揮舞着鋤頭,一鋤頭挖了下去,只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響,鋤頭冒起了火花,我那細嫩的雙手,磨起了紅腫的水泡,鑽心地痛,不由得呲牙咧嘴地叫了起來。我沒有歇息,更加握緊了手中的鋤頭,咬緊牙關揮灑着汗水,“哎呦!哎呦!”地喊起了號子,一鋤頭一鋤頭地挖了起來。汗流浹背地挖了半天,累得腰痠腿脹,我終於鬆完了土,回過頭去望了望腳下的那小片散發着芬芳的土地,開心而滿足地笑了起來!

母親蹲在鬆鬆軟軟的泥土上,眯着昏花的老眼,用她那雙青筋密佈的瘦手,仔仔細細地搓着土疙瘩,捏得細細碎碎的。母親叫我去村頭的古井挑來透亮而清澈的井水,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握着水瓢,均勻地潑灑在黑油油的泥土上。母親從木箱裏翻找出菜種,小心翼翼地剪開封口,抖在手心裏,往空中一揚,星星點點的種子舞動着靈動的身子,劃出了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連同母親的希望和喜悦,撒播在菜園裏頭,一臉的幸福,一臉的期盼。種下菜種後,母親日思夜想着它們,巴不得種子一下子就從土裏鑽出來,嫩嫩綠綠的,沐浴着陽光雨露,蓬蓬勃勃地生長起來。每天一早一晚,母親生怕幹着菜種,提着水桶就去菜園澆水。點點滴滴的井水,細細密密地飄灑着,泥土漸漸變得潤潤濕濕起來。我幫母親提着水桶,母親語重心長地説,水不要澆灑得太多,多了就會淹着菜種,菜種就會爛在泥土裏。在母親那一聲聲深情的呼喚下,幾天後,光禿禿的地面上,露出了一星半點的綠色,菜園一下變得生動與鮮活起來,母親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而滿足的笑容!菜園裏的菜苗,是那麼地善解人意,它們體會到了母親的辛勞和苦累,沒有辜負母親的期盼,挨挨擠擠地一天天長了起來,水水嫩嫩的,碧綠而誘人!

母親把菜園裏的菜苗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澆水、打藥、施肥,辛勤的付出,精心的呵護。母親給菜苗澆灑糞水時,不是鳥兒啼鳴的清晨,就是倦鳥歸巢的落日黃昏。她説這個時候澆糞水,便於菜苗吸收養分。而且澆灑糞水時,一定要澆在根腳,要是澆在菜葉上,白菜就會慢慢枯死。用農家肥種出來的白菜,水水嫩嫩的,一下鍋就熟,嚼在嘴裏,清清甜甜。我原以為種瓜種豆是簡簡單單的農活,只要有了力氣,拋灑了汗水,就會有了沉甸甸的收穫。可經母親這麼一説,我才明白種菜就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裏面值得自己學習的東西太多太多。母親彎下腰背,往菜苗稠密的地方,拔掉了一些柔小枯黃的菜苗。我覺得扯掉了那些菜苗,有些可惜,留在菜園裏,長了幾個月,就是一棵棵幾斤重的白菜。母親親切地笑了起來,輕聲説,媽媽那樣做,就是為了菜園裏的大多數白菜長得更好。地裏頭的白菜,需要空間、陽光、雨露。種菜,其實和做人是一樣的,只有舍,才有得。在母親的菜園裏,我學會了種菜,學會了做人,這些道理和學問,足夠我用上一輩子!

一年四季,母親守望在她的菜園裏,拋灑着汗水,辛勤而快樂地耕種,一臉幸福地盼望着沉甸甸的收穫!春冬,母親在她的菜園裏種白菜蘿蔔,夏秋就種茄子黃瓜,瓜瓜果果發芽開花抽穗,一地生機勃勃。菜園沒有閒着,母親也沒有閒着。她一下剝回來一抱菜葉,一下摘來幾個黃瓜。那鮮嫩水靈的黃瓜,沖洗乾淨,爵在嘴裏脆脆爽爽,滿口清香。母親種出來的這些蔬菜,在那缺吃少喝的年代,讓家裏的日子變得有滋有味多姿多彩起來!母親種出的菜,自己吃不完,她也捨不得挑到城裏賣,就送給左鄰右里吃。那個時候,我覺得母親最幸福,臉上的笑容也最燦爛!

母親的菜園就在祖屋前面,母親在裏面辛勤地耕耘着,幸福地期盼着,快樂的收穫着,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4

我住的樓前有一塊空地,除了外圍栽了幾棵柳樹之外,其他的地方一直閒置着。春去秋來,除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荒草之外,它似乎被人們遺忘了。忽然有一天,我發現那塊地的中間被人開墾出來,四周栽了幾棵無花果樹,裏面圍成了一塊小小的菜畦,陸續種上了韭菜、茄子、辣椒和黃瓜等時令蔬菜,這塊空地頓時煥發出了無限的生機。

我不禁納悶,這是誰這麼勤快開闢的?留心觀察了幾天,我發現總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婆婆在這塊小菜園裏忙活,澆水,除草,捉蟲,一刻也不得閒。經打聽才知道,這位老婆婆是一位同事的母親,同事出於孝心把母親從農村接來,滿心希望母親能好好享享清福,可誰知母親住了沒幾天就坐不住了,在農村勞碌了一輩子,你讓她乾坐着還不把她悶死。可就在同事一籌莫展之際,他的母親卻發現了“新大陸”,憑着莊稼人特有的敏感,母親嗅到了眼前這塊荒地的泥土氣息,於是她就決定在這塊荒地上種菜。同事自然不答應,可母親毫不妥協:要麼讓她種這塊地,要麼她就回家。同時萬般無奈,只好聽任母親去種。從這一刻起,母親的靈魂算是有了歸宿,因為兒女都已長大成人,不再需要自己的照顧庇護,這塊土地儼然成了母親的另一個兒女,她要用自己的熱情、自己的汗水、自己的愛來撫育它關心它。

正因為有了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愛,這塊空寂的土地陡然煥發了生機。那油綠的韭菜、紫瑩瑩的茄子、燈籠似的辣椒、棒槌一樣的黃瓜都趕趟兒似的你來我往,看看誰長得更俏,誰長得更靚。看着這眼前小小的菜園,我的思緒就飄到了自己的母親那裏,飄到了母親那曾經的菜園裏。

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家家户户都有一個菜園,可別小看這個小小的菜園,在那“瓜菜半年糧”的時代,生產隊分的那點糧食根本就不夠吃,為了填飽肚子,只能在自留菜園裏想辦法,父親為了多掙點工分養活一家老小,全身心地撲在生產隊裏,管理菜園的重擔就主要落在母親的肩上。管理菜園是個精細活兒,耗時又費力,可母親任勞任怨,只要能讓自己的子女不餓肚子,再苦再累她也心甘情願。多少個炎炎夏日,人們都在家午睡,母親卻在菜園裏揮汗如雨,那聲聲蟬噪似乎也在為母親叫苦叫累;無數個星輝之夜,人們都在納涼歇息,母親卻在澆灌菜園,只有那陣陣蛙鳴能給母親帶來些許安慰。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母親的精心蒔弄下,菜園一年三季都能給我們帶來不盡的物質食糧。秋天種下的菠菜、圓葱經過了一個冬天的養精蓄鋭,一到春天它們就返青抽葉,葱蘢一片,接着一場春風過後,就“夜雨剪春韭”了,那頭刀韭菜可是鮮美無比啊!夏天那更是瓜菜豐盈的季節:土豆一筐一筐地往家運,那一二十斤的大玉瓜一個一個地往家搬,還有那茄子、黃瓜、芸豆、菜豆今天摘了明天再來看,又是一番碩果累累的景象。秋天是收穫的季節:白菜膀大腰圓,猶如十月臨娩的母親;蘿蔔綠衣白褲,亭亭玉立於秋陽之中。大概它們也知道自己任重而道遠,人們要靠它們熬過漫長的冬天,因而長得肥碩而多汁,為人們提供豐盛的營養。人勤地不懶,無私的母親是富足的,坦蕩的土地是慷慨的,母親遇到土地便把各自的能量發揮到了極致。

從我記事起,我就愛跟母親到菜園裏去,不僅因為菜園裏有許多可吃的東西,如新鮮的黃瓜、西紅柿等,還因為那裏有各種小蟲子、飛蛾、蝴蝶、螞蚱等,我和它們既是敵手又是朋友,能融入其中真是其樂無窮。稍大一點,看着母親辛勤勞作的身影,自己也能盡己所能去幫一幫母親,如澆園的時候,母親用大桶,我就用小桶;母親除草的時候,我就幫着捉菜葉上那些菜青蟲。就在這一年年的勞作中,母親的身影在漸漸地矮下去,我的身體在漸漸地高大起來,我也體味到了母親對我們的付出。母親的菜園裏長得不僅僅是各種瓜菜,更是母親對於兒女的愛。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母親的菜園依然沒有荒蕪,因為她的兒女還需要她的牽掛,一把韭菜,幾棵葱,一小袋土豆,那都是母親的拳拳之心。每次回家我都是滿載而歸,不僅僅是物質的,更是精神的,你如果拂逆了母親的這份心,母親會傷心萬分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雙手接過來,抱在懷裏,讓自己的心隨着母親的心一起跳動,大愛是無須言謝的。

每次經過樓前這片小小的菜園,我都要駐足凝望一會兒,為這塊菜園,為母親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人生的田地裏因為有了母親的汗水而更加富饒、更加絢麗多彩。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5

母親和我住在縣城,早已年逾花甲,但仍不忘多年的菜園小地。每逢週五,她便匆忙吃過午飯,往家趕;週日下午,再往回趕,帶着沾滿泥土的一身。即便平日裏,閒暇無事,她時常會自語地説道:“也不知你爸可記得翻那塊青菜雙子(菜畦)?”“草除了沒有?”“天涼了,該是下蘿蔔籽的時候了。”她似乎“身在曹營心在漢”,有時竟心不在焉,怎麼就放不下家裏那塊菜園地——菜園小地。

這塊菜園小地夾在我和父母住處之間。南面是我的二層樓房,北邊是父母的平房,中間斜隔着這塊菜園地,由一條經過菜園地的田埂鏈接,去父母屋裏,須經過這塊菜園地。

菜園地很小,小得很難發覺,它淹沒在四周高樓林立的汪洋大海之中。記得十多年前,我屋後都是良田,空曠得很,一到夏夜,蛙聲連片。後來因生意上的需要,良田變成我家後院的倉庫,堆滿貨物。再後來,父母老了,生意做不動了,母親將它開墾出來,成了一塊菜園地。起初,菜園地挺大,有一百多平方。幾年前,園子的一半蓋了兩間廚房,又在前面鋪上了水泥路,剩下的就是現在這樣子。這些年搞城鎮化建設,人們都在拼命蓋樓房,搶土爭地,我家的菜園小地面臨着“剪邊裁員”的危機,因母親的堅持,才得以“瘦身”保留。菜園小地深陷高樓俊屋之中,同四面的樓宇爭搶一米陽關,掙喝一滴甘露。

菜園小地,寬不過丈餘,長最多十米,但四季不寂寞,不單調。母親把菜園小地分成兩壟,每一壟又分成若干小塊,根據時節不同,交錯混雜地種着不同的菜蔬。春天剛到,捱過嚴冬的青菜開始抽薹,油菜花開得正浪漫,母親就在旁邊的地塊裏排下韭菜根,又在另一塊地上播下生菜籽;四五月間,春暖花開,大蒜開始抽薹,母親拿刀,割下旁邊的芹菜,曬乾,留下種子,以備來年再用。再翻土,種上辣椒、西紅柿等。盛夏,小菜園裏豇豆爬上竹竿,長長的豆角從竹架上掛下來;絲瓜藤曼長勢最快,在母親“牽線搭橋”下,橫跨整個菜園小地,鏈接我和父母的房屋。之後便是種韭菜和青菜的最好時機,秋高氣爽,這兩種菜長勢喜人。母親最愛青菜,她常説:青菜豆腐保平安。母親是不能不勞作的,她清閒不下來,她還充分利用菜園小地的四周,點上蠶豆,栽上梔子花,種上菊花姥。從春到冬,這塊菜園小地上沒有一處地空閒,各種菜蔬應時而生,這種蔬菜下市了,那種蔬菜又可以吃了,一年四季,從不間斷。

因這塊菜園小地,我家的蔬菜是長年不斷的。當人們都在為無公害蔬菜而擔心時,我從菜市場買來魚肉腥葷,便拿着菜籃往菜園小地裏去,站在田埂邊,看看四周,尋思着到底吃哪樣,然後蹲下身,沉浸在泥土和蔬菜的清香裏,這似乎又找到了童年跟母親上菜園的感覺。有時母親提醒我:小青菜打藥水了,過兩天才能吃;芹菜抓緊吃了,不然老了。有時菜多了吃不掉,就“出口”給左鄰右舍。

週末回家,母親總是先打掃好房間裏的衞生,再給父親洗一大盆衣服,最後在菜園小地裏翻地,除草,施肥,播種。有時我和父親也參與其中,我提水,父親挑,母親澆,一家人配合默契。母親立起腰桿,對擔滿水的父親責怪地説:“挑淺點,潑潑灑灑的,還當你是年輕時候呀?”父親挑到母親身邊,輕輕放下,母親隨手拿起肩上的毛巾,拭去額上的汗珠。接着,她又拿起鐵鏟,佝僂着瘦小的身板,利索地翻土。

離家前,母親總是把摘好的新鮮蔬菜打好包,讓我帶上,説這兩天可以不用買菜了,如我不能回家,她便在週日下午回縣城,馱着大包小包、鼓鼓囊囊,但我知道里面裝着滿滿的蔬菜——新鮮的。

三九嚴冬,門前高樓阻擋了久違日光,即便在二樓,也難得曬到太陽,我常來到母親的菜園小地邊,避開高樓的陰鬱,享受片刻的一米陽光。母親也常在菜園小地便曬太陽,看菜地,四周一律灰色的水泥地,只有這塊還算有生機。

母親飯前口中常唸到:感謝慈愛的天父,賜予我們飲食,給我們健康……

母親常説:人,本就是世上的小生靈,再大也大不過天,一切在上帝的安排中。

母親還説:官再大,錢再多,一天也吃三頓,睡一張牀。

母親又説:種田人,離開了土地心裏不踏實,做人也一樣。

我受惠於我家的菜園小地,更受惠於我的母親,我虧欠她太多……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6

“清明前後,種瓜種豆。”每年臨近清明,母親就會張羅着開墾起門前的那片菜園子。先是將菜園的四周紮起柵欄,以防止雞鴨的損害;隨後就將圈舍裏的豬糞、雞糞和大糞分別拋撒到地裏後,這就開始用蹶頭翻挖起來。

每年種菜前,母親都會非常的認真仔細,比起種別的農作物更為精細。光是翻地,母親就相當細心——將每一個土疙瘩都敲打得鬆鬆散散。待整個菜園翻挖平整後,這才將年前留下的各種用報紙包好的菜籽找來,分別歸類後,再種成一畦畦的小塊兒。除了開墾未種的田地和下種外,即使是年前種好的蒜苗,這時候也剛剛泛青,一根根,一排排的,母親就會給每排蒜苗的間隙裏再套種成菠菜。不出多日,那綠油油的菠菜就伸出了嬌羞的身段來,粉撲撲、綠蓁蓁的,那神氣的長勁兒,簡直是欲與蒜苗試比高。

每年下種後,不出月餘,菜園裏各種各樣的秧苗兒就紛紛破土而出,眼看着它們漸漸長大,也就能辨別出它們的“身份”來了,什麼青葱、茄子、黃瓜、韭菜、辣椒、番茄、南瓜、蘿蔔、西葫蘆、油麥菜……都一天一個樣,各自展現着自己的風采。

在菜園四周的籬笆邊,還會間隔整齊地冒出一株株的高粱和向日葵來,在每一株向日葵的根部,母親還總不忘種一些豆角。當一蔓蔓的豆角纏繞在向日葵上時,那周邊的牽牛花也毫不示弱,往往還會鳩佔鵲巢,也和向日葵纏綿在了一起……

眼看着菜園裏漲勢迅猛的蔬菜,你挨着我,我擠着你,母親就會將它們分別一一移栽,隨後還要給每株菜苗的根部施肥,只是母親在給這些蔬菜施肥時,全是自家的農家肥,從不用化肥,但這些蔬菜卻還依然漲勢迅猛。覺着好奇,有次我就問母親:“媽,這些蔬菜沒有化肥也能長這麼好?”“那當然能了,自家這農家肥可是最好的。”母親樂呵呵地對我説。“那如果再上點化肥不是長得更好嗎?”“這個你就不知道了,沒看現在電視裏都天天廣告‘綠色食品’,我們這也叫‘綠色蔬菜’,為啥現在的人都總愛生病,我想這多是與化肥有關。過去的人雖然窮,個個黃皮寡瘦的,但卻很少生病;現在的人雖然不缺吃不缺穿,卻動不動就生疾病,不是高血壓就是糖尿病。”母親邊説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説,“看看你這身體,長這麼美的,還不都是吃着媽用自然肥料種出來的蔬菜,我們家個個都健健康康的。就連我每次託人給你捎的公雞和雞蛋也全是我散養的土雞,而且是用純粹的糧食餵養出來的,沒有增添一丁點飼料……”聽母親這麼一説,我才恍然大悟,老人家説的沒錯,難怪城裏人都喜歡買街邊農夫肩挑的蔬菜,就連我們單位的許多領導都多次專門傳話給我,要我在鄉下給他們買雞蛋和麪粉。我一直奇怪,還以為領導專門趁機佔我便宜,城裏只要掏錢哪裏買不到東西?袋裝的雪花粉不是挺白嗎?幹嘛要在鄉下買既黑又沒包裝的散裝麪粉,這下我是從母親這裏找到了答案。

也難怪母親經常託人從老家鄉下又是給我捎糧食,又是給我捎蔬菜,我還老是怪怨母親,這城裏有錢啥都能買到,老是捎這些土東西來,不值錢不説,還老欠別人人情。自那次過後,我才真正領會到了母親的良苦用心,老人家這一切也全都是為了我好啊!

我的栗子樹

在我的故鄉,每到中秋,便隨處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栗子樹。一棵棵綴滿枝頭的栗子彷彿是翠綠的繡球,又好比是一個個張口的刺蝟,在微風的輕拂下,搖搖欲墜,煞是誘人。

小時候,每當看到同齡的小夥伴在津津有味地嚼着栗子時,我卻只有眼巴巴地望的份!因為我家只有惟一的一棵粟子樹,而且結出的顆粒還特別小。僅此,家裏也捨不得給我們吃,常常用小竹簍裝着挎到集市上去賣,換一點油鹽錢。

據奶奶講,那棵栗子樹還是爺爺在生產隊上工時,看到隊裏一堆堆小山似的栗子,才忍不住偷偷裝了一顆在身上,回來就順手種在了自家場院的牆角處。按理説,粟子樹長成小樹苗時就應該及時嫁接的,只有嫁接過的栗子樹才可以結出大顆粒的果實來,這也就是我們通常見到的板粟。而未經嫁接的栗子結出來的顆粒就特別小。可由於在生產隊時沒有嫁接的接穗,粟子樹也就一直那樣長大了。

俗話説:“前人栽樹,後人歇蔭。”爺爺時常就喜歡栽一些果樹,他每次在種果樹時總是笑吟吟地對奶奶説:“我現在多種些果樹,將來咱孫子手上就有果子吃了,免得低三下四看人臉……”爺爺每次都把我們吃過的桃核杏核用一個罐頭瓶統統收集起來,等到開春就房前屋找空處種起來。只是爺爺卻不大懂嫁接技術,所以結出來的果子都特別小。但爺爺卻也時常為自己種的這些果樹而自豪,像是呵護一個個孩子一樣時常為這些果樹澆水、施肥、剪枝、除蟲……而且時常自言自語地説:“桃三年,杏四年,核桃栗子十四年……”爺爺是説,桃子杏子三四年就可以掛果了,而核桃和栗子卻需要十多年才能結出果實來!看來爺爺種樹是種出經驗來了。

如今,我家的房前屋後綠樹成蔭。春天,滿院子開滿桃花杏花梨花,到處瀰漫着花兒的芳香,蜜蜂嗡嗡地忙着採蜜;秋天,滿樹果實累累,壓彎了一個個枝丫,吸引來一羣羣饞嘴的孩童……可是,果樹越長越茂密,爺爺卻早已離我們而去!正如俗話説的:“前人栽樹,後人歇蔭。”

爺爺種的果樹中,惟獨栗子樹長勢最慢,雖然十多年過去了,卻不像桃子杏子那麼早就掛果。樹身也只有一人高。還是我上學時在生物課上學到了果樹嫁接技術,就將爺爺種的栗子樹全部嫁接了。經過嫁接過後的栗子樹就像是拔苗助長般漲勢迅猛。兩三年時間就開始掛果了,而且結出的栗子像綠色的刺蝟似的,猶如拳頭般大。尤其是快成熟的時候,一個個綠球似的小刺蝟就會裂開口子,露出了誘人的紅色顆粒,微風輕拂,一顆顆瑪瑙似的板栗便會滴滴答答砸落下來,而不像嫁接前那樣花生粒似的。

幾年時間,我嫁接的板栗樹就長成了鬱鬱葱葱的參天大樹,樹冠沖天,房前屋後密不透風。

每到了中秋佳節,我們總是有吃不完的板栗。再不用像小時候那樣看着別人吃栗子就流涎水。用沙子炒熟的板栗,甘面香甜,總是令人流連忘返!不僅自己有吃不完的板栗,我們還會把上好的板栗留下來,讓城裏的親友們也一同分享。每每這個時候,板栗還會為家裏帶來不小的收入。

現今的我在外打工,離開了我和爺爺曾親手栽培的栗子樹。電話裏,當我每提及要給家裏寄錢時,母親就會樂呵呵地對我説:“你在外面不容易,你不用管我,我在家裏有錢花哩。我們的栗子樹現在比以前長得更高更大了,而且栗子也越結越繁,每年的板栗都要賣好幾千塊錢呢!”每當聽到母親説到我的栗子樹時,我都會感到無比的欣慰。

在外打工的日子,走在繁華的城市裏,每當我在街頭或是在超市見到那久違的板栗時,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家鄉的栗子樹。偶爾我也會買一點解解饞,可總是找不回當年我在家裏時吃板栗的味道!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7

父母在城市新區的家附近有片未開發的荒地,被附近入住的居民開墾成了園地,閒不住的父母便也有了塊屬於自己的菜園子。因要照顧孫女,仍需住在老城區的父母便開始兩地奔波,我家就在二老往返的路途中。

要菜嗎?我和你爸(媽)又摘了些菜,黃瓜、西紅柿、豆角、茄子。隔三差五,總會接到父母的電話,然後拐個彎給我送過來。不只是我,還有家中姊妹、兒女親家、街坊鄰居,都是他們分享的對象。有時青菜太多,媽媽便做成一大鍋渣豆腐。媽媽做的渣豆腐小有名氣,自己石磨的豆渣,做出來又香又軟。一個電話,街坊鄰居便會自己拿盆來盛,也有惦記着主動問詢的。

父母的菜園裏種類繁多,除了各色菜蔬,也種地瓜、各種豆類,而且他們堅持種植有機的,堅決不打農藥,自己製作有機豆肥,隔三差五澆水、鋤草、手工除蟲。我曾經在大豆收穫的時候去幫忙,烈日當空,把曬乾的豆棵砸出豆粒,一點點收集起來,一會兒的功夫就有點兒頭暈眼花。父母已年近古稀,身體已大不如前,經常十里奔波,雖然他們口頭説不累,但媽媽常責怪爸爸不再早晚鍛鍊了,去趟新區回來沙發一躺就不想挪動了。我們姊妹常勸父母少種點兒或者別種了,別累着,可他們不聽,總説現在的蔬菜又是化肥又是農藥不能吃,這樣的你們吃不到。

父母的愛是子女一輩子無以為報的似海深情。

父母在,歲月靜好。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8

母親的菜園子,栽種的菜樣很多。支着架子的豆角,趴着架子的窩瓜,肥墩墩的大白菜,青翠欲滴的大葱,還有胡蘿蔔,大頭菜,大蘿蔔等。母親看着自己親手栽種的菜,嘴角總是會咧開成一彎月牙。

春天來臨,母親就會適應時令地栽種各種菜了。初春的時候,人們特別喜愛蘸醬菜。當小白菜、菠菜還剛剛冒芽,我就有些饞涎欲滴了。我盼望着盼望着,小菜長大了。將小菜送入嘴裏,一種滿足感充盈全身。小城鎮的人家不是家家都有園子,經過了一個冬天的煎熬,吃上這樣鮮嫩的小菜,讓人難免快活不已。

母親每天都在菜園子裏忙碌。只要在房間裏找不到她,她就是在菜園子裏了。她一會給園子鋤草,一會給園子施肥。她的一雙乾巴巴的大手,充滿了老繭,她的鞋沾滿了泥土。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母親每天都會收看天氣預報。氣温較低時,她就會用塑料布把小菜蓋好。她細心地蓋好菜地的每一個角,用磚頭壓實,左看右看後,才會放心地回屋休息。

因為母親的菜種的好,引來了好多人在園地駐足。母親的菜地沒有做任何的防盜措施,連簡單的柵欄也沒有。菜地有人進入,踩壞了地,丟失了許多的菜。母親沒有生氣,她心疼地撿起落下的胡蘿蔔,歎息地説“可惜了,不然還會長很大的”。她耐心地收拾好“殘局”,歸弄好菜地。

秋收了,我和母親一起去摘窩瓜。那一個個的窩瓜,金黃色的,碧綠色的,就像是一個個的燈籠,特別好看。母親手裏拿着剪刀、菜刀,把窩瓜採摘下來,她的手掂量着窩瓜,眯着眼認真地觀看着窩瓜,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嬰兒那般慈祥。我説,“媽,窩瓜沉吧?”媽媽説“熟透了的窩瓜就不沉了”。我也試着去摘窩瓜,我拿着菜刀,“喀嚓”就將窩瓜齊根砍下,一個大窩瓜就落在了我的手裏。母親説“窩瓜要留一些根莖才會存放得長久呢”

有了母親的菜園子,家裏的飯桌上豐盛而又營養。我每天來往於母親的家裏,菜筐裏不是有土豆,就是有辣椒。吃着母親種的菜,我的心裏非常的甜蜜。看着母親的菜園子,我知道,菜園子是母親的營生,是母親的快樂,是母親的希望。有了菜園子,母親很滿足,母親很幸福……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19

母親快八十歲了,她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黃土地。記得小的時候,由於我們兄妹五個年齡太小,父親又很懶惰,所以,我家的十幾畝土地的擔子全落在她的肩上。一年四季,她從早到晚,一直忙碌在黑油油的田地裏,因而,她與土地結下了不解之緣。到現在,她經常忙碌在田間地頭。我們經常勸她,別再幹了,但她就是不聽,經常説不幹活,晚上睡不踏實。

去年我回家時,聽見她一直唸叨着,走場裏的菜園子,有點遠,有點吃力。我家門前有一塊空地,她想整出一個小菜園,但是地太硬,她幹不了,其他人都認為是多餘的事兒。因而盼望門前有一個小菜園,成了母親的夙願。

今年五一回家時,母親再次嘮叨起這事。我毫不猶豫地幹了起來,母親在一旁幫忙。在幹活期間,有一些垃圾需要倒掉。我們村上,仍然流行人背馬馱。家裏不養騾馬了,一些東西自然靠人背了。我猶豫了一會兒,脱掉外衣,準備自己背。母親看見了,跑過來,從我手中搶過揹簍,心疼地説:“那太髒了,會把你的衣服弄髒,我的是舊衣服,我背吧。”我再三要求背,都被她拒絕了,強不過母親,只好讓她背,我往揹簍裏鏟。當沉重的揹簍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時,她明顯很吃力,並且踉踉蹌蹌得掙扎着了完成任務。倒完垃圾,她開心地笑了,炫耀似的給妻子和兒子,講她以前勞動的事情。他們聽得入了迷,因為妻子和兒子從未乾過農活兒。我在一旁看着手舞足蹈的母親,心酸、感激湧上心頭。就是母親用那瘦小的身體,把我們兄妹五人養大成人。她一個人為了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家庭,一生勞作在貧瘠的土地上,耗盡了她的青春年華,如今風燭殘年的她仍然為我們守望着難以割捨的家園……

母親的菜園日誌 篇20

我們一家三口與母親,忙碌了整整一下午,總算平整出一小塊菜地,我又用磚塊砌了圍欄,一個美麗的小菜園,呈現在母親面前,母親看見我額頭的汗珠,心疼地問:“你乏了嗎?”我搖搖頭,繼續用鋤頭,深挖菜園裏的土,第二天,我又把菜園裏的土翻了兩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整好整個菜地。由於假期很快結束了,中午我們不得不返回縣城。離開時,我們一家三口和母親站在菜園旁,看着我們的傑作,母親爽朗地笑了。母親説:“三,記得你十一二的時候,我們村裏缺水,我們經常在十里開外的山溝裏搶水,晚上一兩點,只有你經常陪着我背水。今天又是你給我整出了一塊菜地。唉!你們兄弟幾個最你有心。”

聽了母親的話,一陣心酸湧上心頭。這算什麼?已到不惑之年的我,本應該陪在您的身邊,讓您安度晚年。但是殘酷的現實,讓我無法盡到做兒子的責任。您離不開土地,也不習慣城裏的生活,執意要留在老家。不管我們給您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心中的愧疚,只有完成你的小小夙願,我才覺得得到了一絲的安慰!

母親,我們不在的日子,讓這塊小菜園,陪您度過寂寞、孤獨的日子,當您心慌的時候,鋤鋤菜地,拔拔草,因為只有泥土的氣息才能化解您心中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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