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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童年的日誌:我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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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之前,我沒有想過這次的書寫,能寫多少,寫多久,寫多遠,我只是單純的想把它紀下來,單純的紀念,祭我那遠去的童年,紀我那伴着童年離開的奶奶。

有關童年的日誌:我們的童年

腦海裏有印象的童年,應該從哪裏開始,那對籮筐,還有籮筐裏的我們,擔着籮筐的奶奶,那多少個模糊了的早晨和午後。

那個年代,改革開放,開始從書本上接觸到這個絕對新穎、熟悉又陌生的詞彙,我一直自然而然的認爲,這應該是屬於那些天天出現在電視裏,新聞上的大人物的詞,但是卻真真實實的影響着我們的父輩及之後幾代人,是的,因爲它也影響到了我,影響到了屬於我們的童年。

從書本上學到的童年,爸爸媽媽帶着去遊樂場、買棉花糖、接送上學放學、捧着一千零一夜、講着一個個美的不可方物的童話故事、唱着搖籃曲哄着入睡,然後輕輕拉好被小腳踢開的被褥。

但是屬於我的童年,太小的時候,什麼不會做,朝着早晨的曦光或者午後3、4點不算毒辣的日照,安穩的坐在奶奶出去做農活時候帶着的一對籮筐,這邊坐着我,對面坐着兄弟姐妹中的一個,伴着嘎吱嘎吱,還有奶奶中氣十足的呵斥聲,我們開心的一點不老實,又笑又跳,籮筐也跟着左右搖晃,像是小時候還沒能睡夠的搖籃。

爺爺和奶奶總是分工明確,很少有一起出去的時候,奶奶負責帶着我們管着家務,順便幫着做做農活,所以奶奶會很早出去更早回來,日照是很毒辣的,所以晨間很早,太陽還沒刷牙洗臉的時候,奶奶就會把睡眼朦朧的我們抱進籮筐,早早的出門,等到太陽正式上工的時候又早早的回來,傍晚太陽快下班的時候又遲遲的出門,與奶奶不同,爺爺總是在奶奶走後簡單的收拾一下自己,然後帶着奶奶做好的早飯出門,然後等我們吃完了午飯還是要仰着小小的下巴,坐在大門前的石墩上,朝着馬路盡頭巴巴的望着,直到爺爺扛着一堆農具精神抖擻的走進視線,晚上又是小燈初上的時候,吃過晚飯的我們蹦蹦跳跳的跟着他把家裏的老黃牛趕進牛欄。

像大部分的忠厚農民一樣,爺爺把他這一輩子的大多數,包括青春都奉獻給了他熱愛的土地和莊稼,說是熱愛,但是聽爺爺講的是,不熱愛行麼,我不這樣不要命的做,哪還有你這個小屁孩,你爸爸都不知道在不在呢。聽爸爸講因爲曾祖父身體不好,所以在爺爺很小的時候,大概14歲吧,就用他稚嫩的小手,不夠寬闊的肩膀,跟着曾祖父學着耕地種田,大部分的農活他都會了,一個14歲的小屁孩,沒事的時候,我的腦海總是漂着這樣一個畫面,一個小屁孩,卻是手執長長的鞭子,深一腳淺一腳跟着老犁,身後是吐着芬芳新開的泥土。

那個時候爸爸媽媽,叔伯嬸嬸們,像村裏的大多數人一樣隨着外出打工的浪潮,春節過後就早早的離開了我們,離開了凌晨安靜沒有燈火的小村,溫暖的家,踏路而去,猶記得大了些的那個漆黑的早上,爸爸媽媽隔夜就收拾好了的那個蛇皮袋子矗立在牆角,裏面簡單的塞了幾件日用的衣物,像是個要劈開黑夜出征的勇士,安靜莊重,雖然爸媽已經用他們最輕的動作打開了我的房門,悄悄的來到我的牀沿,小我幾歲的弟弟,還是跟只小豬一樣,輕輕的呼嚕聲,均勻的響着,但我還是知道爸媽要走了,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心理在作怪,我也學着弟弟的呼嚕聲,輕輕的打着鼾,輕輕的眨着眼瞼,抖動着睫毛,不知道是因爲時間太急,或者沒有留意,爸媽並沒有發現,輕聲的說了幾句話,就準備返身出去房間,心沒來由的一鬆,暮的感覺臉頰溼溼的,微微擠開的縫隙中瞧見媽媽溼溼的眼眶,還有爸爸嚴肅嘆着氣的臉,接着又躡手躡腳走到牀的另一邊,留了個溼溼的痕跡,悄悄地帶上門,哽咽着。

但是我的童年確實是歡愉的,因爲我並不孤單,小孩子嘛,只要有幾個玩伴,大家一起玩着跳房子,玩着打寶,玩着跳繩,玩着鬥雞,玩着玩着就只顧着玩了,雖然有時候會悄悄地躲在一個角落,想着遠方的爸爸媽媽現在是怎麼樣的,即使大多數時候,在我腦海裏爸媽的笑臉會有些模糊,更多的是奶奶那慈祥的笑,還有因爲我們的淘氣手執竹鞭的怒意我猜我們堂兄弟姐妹7個印象最深的還是躲在大門角落裏的那根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竹鞭,至少我是這樣的,因爲那時候的我並不乖。

奶奶總說我小時候很淘氣的,被抱在懷裏的時候,總是揪着她的頭髮不放,怎麼都不放,直到她瞪着我也揪着我的矮矮的髮梢。

跟奶奶在一起的記憶太多太多,太珍貴太珍貴,小時候的我,一到晚上總是賴在她的牀上,聽她講以前的故事,故事本身我已經記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時候的我是很膽小的,一個人一張牀,怎麼也睡不着,爸媽走後我就搬到奶奶房間,她的牀在前,我的牀在後,半夜裏,我總是輕聲問,媽媽(方言,奶奶的意思),儂鼾麼?然後輕手輕腳的縮到她的腳下,緊緊的抱着她的小腿肚,涼涼的,軟軟的,做個枕頭,安穩的就這麼睡着了。

村裏有着自己的小學,在我讀學前班的時候,那座小山腳下,有着一排整齊又有些破舊的瓦房,和兒時的玩伴一路相約打打鬧鬧着踏進用石灰粗糙的抹白、透出青磚的木樑瓦房,坐在搖搖晃晃的課桌上,然後大聲的讀着、唱着,一座房,兩座房,青青的瓦,白白的牆,寬寬的門,大大的窗。三座房,四座房,房前花果香,屋後樹成行。哪座房子最漂亮?要數我們的小學堂。早讀,讀着讀着就笑了,前撲後仰,把那時候的拼音字母編成粗憋的兒歌,啊哦額,老飯個!!!想起歌謠的名字,實在慘不忍睹討飯歌,然後又笑了。

那時候學校的大掃除時間總是我們在歡愉時間裏最經典的一刻,由老師在頭一天分派任務,帶什麼樣的工具,竹竿,繩線,掃帚,鐵鍬,竟然還會有雞毛撣兒,當天的早上各種磕磕碰碰的聲音,在教室的後面角落想起,這個的.鐵鍬倒了,那個的竹竿斷了,然後笑聲不斷,大家抱着興奮的心情,亟不可待的等到了下午,然後抄起傢伙,整個校園硝煙瀰漫灰頭土臉卻滿臉興奮的回到家,然後被奶奶揪着拎一桶涼水,往院子裏一站,從頭淋到腳,舒爽的嚎叫。

夏天的午休,總是那樣的惡趣味。

小腦袋總想着要是能趴在桌子上,一邊睡覺一邊喝水,那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於是中午放學回家,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根粗壯的電線,然後翻出爺爺的工具箱,找出老虎鉗,把電線裏面的銅絲揪出來,一根簡單實用的吸管就成形了,把喝過的飲料瓶蓋用釘子鑽個洞,清洗乾淨以後,找出漏斗,將奶奶早就準備好的涼白開,笨手笨腳的裝進去,灑了一地,吃完飯,立馬像是將油門踩到底的汽車發動機,一溜煙的趕到學校,因爲那時候的課桌是兩人桌,桌子夠寬夠長,早到的人可以搶到桌子睡覺,晚到的只能老實的睡板凳了,所以吃完午飯的那一段時間又是最緊張刺激,一路小跑,誰不想舒服的睡個午覺呢,其實說是午覺,精力充沛淘的我們又有幾個真正睡覺的,把裝着涼白開的瓶子往課桌裏一塞,吸管從縫隙裏伸出來含在嘴裏,清涼解渴的涼白開,透過吸管輕輕一允,清爽無比。

實在不願躺着的,幾個小玩伴一起,男女搭配玩過家家,然後到處找一種植物,已經不太知道它的名字了,只記得,找到之後,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將它從生養的土地上拿起,放在手上一人拿着一端,然後小心翼翼的撇開,看撇到最後剩下的是不是還能連在一起,如果能那麼以後兩個人就是生女孩,相反的話就是男孩。

放學了,大家像是一羣被關久了的小牛犢,匆匆的出來校門,有的會回趟家,把書包什麼的往地上一甩,光着腳丫瘋了似的往小河邊跑,河邊的沙灘,是我們的樂園,有揹着包包來的,裏面是一大堆寶貝,有蠟燭、大米、魚乾、吃完了的八寶粥罐子,然後湊在一起七手八腳的,搭建自己的小爐竈,蠟燭不夠用,四處找能用的枯草,乾枝,青煙嫋嫋,香味撲鼻,嚥着口水,一衝而起,吃的少灑的多,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大家有用手扒的,有用樹枝等各種工具挖的,在小河的這邊挖好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說是陷阱其實全是大小不一的坑洞,不像樣子,然後某人一聲大喊,牛來啦,大家四散開來,然後看衝鋒的牛羣把我們辛辛苦苦挖好的陷阱踩的稀巴爛,有失望的,有傻笑的,然後找到自家的老牛,一羣小牛趕着一羣老牛興沖沖的往家趕,偶爾有幾個倒黴蛋,天黑了,還在找着自家的老牛,哈哈。

小河的對面是很陡峭的斜坡,那時候的男孩子們總是在女孩的慫恿下,勇敢的從斜坡上跳下,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勇氣,跳到小河邊軟軟的沙堆上,終究是沒事的,不過也有出門沒看黃曆的,比如我,那一次可能興奮過度,直接跳過頭了,腳一觸地,疼的眼淚的直往外冒,踩到硬地上了,然後就看到左腳後跟部位,像是正在被充氣的氣球蹭蹭的大了起來像個饅頭,急匆匆的上來幾個玩伴手忙腳亂的背起我就往家跑,終究離的有點遠,背不動了,幸好遇到了村裏一位阿姨,把我順回家了,奶奶聽見我壓抑的哭聲,拿着勺子從廚房出來,這次不知怎麼了,她竟然沒生氣,飛快的放下廚具,就出門了,過了會,見他把村裏的老教師帶了回來,又匆匆拿出爺爺喝的白酒,交給老師給我做推拿,做完這些之後,就拉着我的手一邊着急,一邊罵,狠狠的之後又匆匆給大姑父打電話,說要把我送去小姑姑工作的醫院,要好好檢查,暈暈乎乎的坐在車上,一路趕到小姑那又是拍片,又是做檢查,結論出來沒事才鬆了口氣,又接着罵我之後的幾個月,腳上天天敷着奶奶找來的草藥,吃排骨,喝排骨湯,草藥味和湯香味瀰漫,確實是從那之後我見着排骨就反胃。

之後的日子就沒那麼輕鬆了,放學之後,偷偷的出去玩,然後總是不經意擡頭,視線觸及的地方總有着奶奶那瘦小而挺拔的身影,跟着的還有她握着的那根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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