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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民間故事《被放進棺材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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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進棺材裏的孩子

中國民間故事《被放進棺材裏的孩子》

從前有兩個流浪漢,白天四處流浪,晚上隨便找個地方棲身。

一天晚上,他們來到一個村莊。他們想找個地方過夜,可是,全村沒有一戶人家肯收留他們。他們無論敲哪家的門,都遭到拒絕。

末了,他們找到一戶窮苦人家,這家人的孩子比一年裏的月份還要多。

這時,正趕上主人的妻子又快要臨產。

窮漢對流浪漢說:“我倒很樂意讓你們在家裏過夜,可就是找不到給你們躺下的地方,我們家的孩子太多啦。”

“沒關係,”

兩個流浪漢回答,“在地上鋪點麥秸,湊合睡一個晚上就行了。”

“好吧,”

窮漢說,“如果你們願意睡地上的話。不過,還有個問題,我老婆眼看就要生了,你們怎麼辦呢?”

“只要想辦法,問題總可以解決的。”

談妥之後,窮漢抱點麥秸進來,鋪在地上,好讓他們睡覺。主人實在太窮,連鋪在麥秸上的牀單都沒有。兩個流浪漢問主人要點麪包吃。

窮漢告訴他們說:有二十年了,他沒見過麪包,光靠玉米餅子過活。

於是,兩個流浪漢只好餓着肚子躺下。

突然,窮漢的妻子痛苦地呻吟起來。

“噯喲,”

她叫喊着,“疼死我啦!”

聽到呻吟聲,窮漢嚇了一跳。他想,萬一妻子現在生孩子,那兩個流浪漢上哪兒住呢?再說,又沒有接生婆。

這時,一個流浪漢對另一個說:“到外面去看看天色。”

流浪漢出去後很快回來,說:“雲很厚。”

“嗯,”

他的同伴回答,“那就是說,離孩子出生還早得很哩。”

可是,女人的呻吟聲越來越大了。

女人哼哼得很利害,第一個流浪漢又對同伴說:“再出去看看天色。”

流浪漢出去後回來說:“烏雲開始散了。”

“離孩子出生還早,”

他的同伴回答說。

然而,女人的哼唧聲更大了。她呻吟得太利害,第一個流浪漢又對另一個說:“再出去看看天色怎麼樣了。”

他的同伴出去後回來說:“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那麼,孩子該出生了,”

那個年紀較大的流浪漢說。

果然,不到一分鐘,那女人便生下一個漂亮的小男嬰。

在同一時刻,鄰居家也生了個嬰兒。那家是個財主,非常富有,主婦生的是個小女嬰。就是這家的財主不肯讓流浪漢借宿。

天亮了,兩個流浪漢起身上路。那個年紀較大的故意把一枚戒指落在麥秸裏。其實,他是有心要考驗一下窮漢的爲人。

窮漢收拾屋子,從地上抱走麥秸時,發現了那枚戒指。

“噯呀呀,”他說,“這兩個流浪漢把戒指落在這兒了。就在麥秸裏頭。”

他對妻子說,“我這就去送還給他們!可我該走哪條道呢?我連他們朝哪個方向去都不知道哩。”

儘管如此,窮漢還是跑出去尋找他們。在遠離村子的地方,他看見兩個流浪漢的身影,便跟在後面喊叫他們,還揮動着帽子,可是他們都沒聽見。

其中的一個流浪漢終於聽到他的喊聲,便對同伴說:“聽,那個窮漢急急忙忙追趕咱們來了,他還在搖晃着帽子哩。會不會出什麼事啦?”

“咱們等等他吧,”

另一個說,“看看出什麼事了。”

窮漢趕上他們時,氣喘吁吁地說:“你們誰落下戒指了;我是送戒指來的。”

“太感謝你啦,”

那個年紀較大的說,“我們得報答你。”

“既然這樣,我有個請求,”

窮漢回答說,“勞你們大駕跟我回去一趟,因爲我太窮,找不到人給我那個剛出生的孩子行洗禮。”

“我們很樂意跟你回去一趟。”

於是,他們便一同回去。那家人實在太窮,家裏連包裹嬰兒的破襁褓都沒有,兩個流浪漢只好把光着身子的嬰兒抱去受洗禮。

與此同時,財主的女兒也被抱會受洗禮。教母們——你知道,有錢人是不愁爲自己孩子找教母的——催着讓財主女兒在窮人兒子前頭洗禮。見此情景,其中的一個流浪漢說話了:“不能這樣,好人們!戴帽子的先,圍頭巾的後嘛。”

於是,窮漢的兒子在富人的女兒之前洗了禮。

施完洗禮回到家,教母們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給財主聽。她們說,有兩個流浪漢抱着窮人的兒子去洗禮,他們愣是不讓財主的女兒先受洗禮。一個流浪漢還說什麼戴帽子的先,圍頭巾的後哩。

聽了這翻話,財主又是罵街,又是詛咒;他翻來覆去地說,那個窮鬼連玉米餅都不夠吃,看他拿什麼招待孩子的教父!

窮婦雖然頭天晚上剛剛分娩,卻一點病疼也沒有。寒暄一會後,一個流浪漢問她:“有沒有一點白麪給我們烙幾張餅?”

“唉,”

窮婦回答,“我已經二十年沒見過白麪的影子啦!”

“你往那隻木桶裏瞧瞧,”

流浪漢說,“桶邊上總會粘着一星半點麪粉吧。興許能劃拉點出來哩。”

窮婦走出去,好不容易纔從木桶邊上刮下一點麪粉,少得連頂針圈也填不滿哩。

“行,”

流浪漢對她說,“把麪粉倒進木盆裏去。”

“這麼點麪粉,還不夠粘盆底哪!”

窮婦說。

“沒關係,你只管把麪粉倒進盆裏去吧!”

窮婦於是把麪粉放在木盆裏,然後往上頭澆了點水。

“你就揉麪吧!”

流浪漢對她說。

窮婦儘量照吩咐的去做。可是,盆裏頭沒有什麼可揉的呀。她乾脆把麪粉全都揉成一團,才那麼一小點,像玉米粒一般大。

這時,另一個流浪漢叫窮漢到閣樓去看看,也許還能找到剩下的一小點肉吧。

“唉,”

窮漢唉聲嘆氣說,“連吊燻肉用的繩子都早被老鼠啃光啦。”

“照我說的去做吧,”流浪漢鼓勵他說,“去仔細瞧瞧。”

窮漢上閣樓去了。他剛踏上閣樓,腦袋就撞在一扇豬肉上。他往四下看了看,啊,那麼多肉,有好幾扇燻肉,還有排骨、香腸和各種各樣的肉,塞得滿滿當當。他不由得從閣樓朝下叫喊。

“拿哪塊肉下去呢?”

他問。

“就拿你最先碰着的那塊吧!”

下面在回答。

於是,他便把那整扇肉扛了下來。

流浪漢對窮婦說,先別去碰那團面。他要她先去生火,把火生得旺旺的。

於是窮婦就像人們烘烤麪包時那樣,把爐火燒得通紅。

“行了,”

流浪漢說,“把那團面切成六份,放進爐裏去烤吧!”

“放進哪兒?”

窮婦莫名其妙地問。“在這麼旺的火裏烤這麼點麪糰,還不燒成炭呀!連灰也不會剩下的。”

“你就別管啦,”

流浪漢安慰她說,“只管把麪糰切成六份,投進爐子裏去吧。”

窮婦把麪糰揪成六份,每份只有麥粒那麼大。

她把它們統統放進爐裏,碼放好。她尋思: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看烤麪包了,不知道能不能烤出面包來。

過了一會兒,流浪漢叫窮婦過去看看爐子裏的麪包是不是烤得了。窮婦往爐子裏一瞧,啊,她簡直被這一景象驚呆了:

六個小麪糰竟成了六個大面包,每個足有一蒲式耳①重。

流浪漢又問窮漢,家裏是不是還有少許的酒。

①計算穀物等的容量單位,一蒲式耳約等於35至36公斤——譯註

“唉,”窮漢回答,“我們一直用酒桶裝玉米粉,天曉得裝了多長時間了。現在,酒桶也朽了,連玉米粉也裝不了啦。”

“去吧,到地窖去看看!”

流浪漢催促他說。

窮漢走進地窖。啊,木桶裏裝着滿滿一桶酒。上好的紅葡萄酒。他盛了滿滿兩罐酒上來。

“嗬,”

窮漢說,“地窖裏有滿滿一桶酒呢。”

“瞧,這不就是嘛!”

流浪漢說,“剛纔你還硬說沒有肉,也沒有酒呢!”

他們把一扇豬肉放進一口大鍋裏去煮。菜飯很快做得了。他們便坐下來共進晚餐。

這時,財主家也在舉行晚宴,邀請來的親友們大吃大喝,縱情歡樂。突然,財主對他孩子的教父說:“不知道那個叫化子用什麼東西款待他孩子的教父。”

聚在財主家的那幫婆娘,同其他女人一樣,都生性好奇,便去窮漢家打探虛實。正當她們往屋裏偷看時,其中一個流浪漢發覺窗子下面有人,便從鍋裏撈出兩塊肥美的排骨從窗口扔出去,嘴裏說着:“那是給狗吃的!”

女人們把排骨全撿起來,一塊也沒給狗留下。

“喲,這家的洗禮宴可真豐盛!比咱們那家強多了。”

流浪漢又把一大塊雪白的麪包扔出窗外。女人們又把白麪包撿起來,兜在圍裙裏。流浪漢時不時往窗外扔肉和麪包,不一會兒工夫,所有的女人都兜了滿滿一圍裙的吃食。

她們回到財主家,財主驚奇地問她們:

“喂,太太們,那裏怎麼樣呀?”

“那裏正在舉行一個真正的洗禮宴,跟咱們這裏的可大不一樣。”

她們回答。“瞧,他們把多大塊的肉從窗戶往外扔呀,還說是給狗吃的哩!我們都把它們撿起來了,是我們,而不是狗要吃它們。他們喝的葡萄酒,紅得就像血一樣。”

窮漢家的洗禮宴還在繼續。這幫婆娘又躡手躡腳來到窮漢家門外。一個流浪漢附着另一個的耳朵說悄悄話,可聲音大得足夠讓那些婆娘聽得清清楚楚:“喂,你等着瞧,這孩子將來準要娶財主女兒做妻子!”

那幫婆娘當然把這些話一字不漏地回去告訴財主。

“什麼,娶我的女兒?”

財主憤怒地嚷嚷起來。“那個叫化子的小子?

我要先把他宰了!”

第二天,兩個流浪漢告別了窮漢一家,又繼續上路了。窮漢家那些肉和酒,沒過多久便全吃喝光了。他們一家又只能靠吃玉米餅子度日。

從那以後,財主便一直在動腦筋,想辦法怎樣才能把窮漢的孩子騙出來殺死。

因此,有一天,他去窮漢家,對窮漢說:“把你的小兒子給我算了,反正你們也養不起他。沒準我將來還要把女兒嫁給他嘞。我會好好照看他的。我用兩蒲式耳玉米換他吧。”

窮漢爲了不讓孩子餓死,不多加思索,便同意財主用兩蒲式耳玉米把小兒子換走。

回到家,財主做的頭一件事是釘一口小棺材。他把窮漢的兒子裝在棺材裏,然後把棺材放進河中,讓河水把它沖走。

河水把小棺材沖走了,愈衝愈遠,一直衝到河邊一座磨坊的牆上。

這時,正在河邊釣魚的磨坊主發現了那口小棺材。“莫非上游什麼地方下大雨了,”

磨坊主在自言自語,“大水沖走了屋裏的小棺材。”

磨坊主從水裏把小棺材小心翼翼地勾上岸,扛回家去。他對妻子說:“瞧,孩子媽,這是水上漂來的一口小棺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興許是個孩子哩。”

磨坊主把棺材蓋子打開,裏面果然躺着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已經奄奄一息。

“噢,咱們多麼走運呀,命運之神居然給咱們送來一個兒子!”

磨坊主說,“咱們沒孩子,而且都上了年紀,沒有希望再生孩子了。”

他們解開破布片,把孩子裹在乾淨的襁褓裏,然後喂他吃的。從此以後,他們像對待自己親生兒子那樣精心餵養孩子。磨坊主和他的妻子都已經老了,因此更疼愛孩子。

孩子漸漸長成英俊的小夥子。財主的女兒也長成待嫁的姑娘。很快來了許多求婚的,姑娘也答應嫁給第一個求婚者。於是,財主家便忙着張羅婚事。

財主套上四頭牛拉的大車,載着滿滿一車麥子到磨坊去,好磨成麪粉供婚宴使用。

當他來到磨坊時,發現那裏有個英俊的年輕人。年輕人在磨面,老磨坊主只是上上下下來回在走動。財主馬上想到,這小子會不會是他裝在棺材裏扔到河中去的那個男孩?他仔細觀察了一會,肯定小夥子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現在我女兒雖然已經訂婚,仍有被他娶走的危險。”

財主在心裏暗暗說。

於是,他對磨坊主說:“我忘了點事,請你打發這小夥子給我老婆捎封信。”

老磨坊主回答說:“我很樂意讓他去,不過這裏活兒多,他不在我一人忙不過來。”

“他很快會回來的,”

財主要他放心。

經他再三懇求,老磨坊主終於答應讓小夥子走一趟。

小夥子帶着財主的信上路了。他得經過一片草地。

那片草地長着許多灌木叢。正當他打那裏經過時,從一簇灌木叢後面傳來一個頭發灰白的老人的聲音:“孩子,你急急忙忙要到哪裏去?”

“我要到村裏去,”

小夥子回答,“給財主的妻子捎一封信。”

“把信拿來給我看看!”

老人對他說。

“可不許拆信,”

小夥子提出抗議。

“得了,讓我看看吧!”

老人堅持要看信,小夥子拗不過,只好把信遞給他。老人拆開信,裏頭是這樣寫的:“我的愛妻,如果你一向聽從我的話,那麼,這次更應該雙倍聽從我的吩咐!務必把足夠毒死一個人的毒藥攙到酒裏,給送信的小夥子喝,因爲他必須死去。”

老人想了想,馬上另寫了一封信,裝在信封裏,照原樣把信封好。

“嗯,孩子,”

老人說,“這是你的信,拿去交給那位太太吧!”

小夥子把信帶給財主太太。她拆開信來讀,信是這樣寫的:“我的愛妻,如果你一向聽從我的話,那麼,這次更應該雙倍聽從我的吩咐!見信後,馬上把女兒許配給捎信的小夥子!務必照辦,不得有誤!”

財主老婆看完信,馬上去村公所,要求公證人給兩個年輕人證婚。

原來站在灌木叢後面的老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流浪漢,小夥子出生時,他正好在那裏過夜,而這封信就是他寫的。

財主把磨好的麪粉裝進口袋,用牛車往家裏運。他一跨進院子,就看見兩個年輕人站在門廊上,正像年輕人常做的那樣在緊緊擁抱。財主見此情景,氣得把鞭子抽得噼啪響。

“老婆子,”

他氣呼呼地問。“我是這樣寫信給你的嗎?”

“信在這兒,”

他的妻子回答,“你自己看吧!是你的親筆信。”

財主看了看信,果然是他的筆跡。

“唔,沒關係,”

他說,“即便如此,他還娶不走我女兒。我得想法子把他除掉。”

他轉身對那個可憐的小夥子說:“你同我女兒舉行結婚儀式也白搭,她還成不了你的妻子。你只有從尊貴的花王那裏取來三朵花以後,才能真正娶我女兒!”

他們給小夥子打點行裝,小夥子便上路了。他走呀走,走過七七四十九個國家,還接着往前走,一直走到行囊裏的食物全吃光。

他終於來到一個城鎮。那裏居住着一位國王。小夥子想了想,懷着也許能從國王那裏得到點食物的希望,進去晉見國王。

國王長了一身的爛膿瘡,動彈不了。他問小夥子:“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尊貴的花王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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