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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叢林裏的人鱷大血拼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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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14日,扎伊爾中部伊圖利大雨林中的空氣又熱又潮,按照慣例,桑迪·羅西正準備在晚餐前去游泳。

非洲叢林裏的人鱷大血拼

27歲的羅西3個月前從美國來到這裏,擔任從紐約來的博物學家約翰和特里西·哈特夫婦的兩個孩子的家庭教師兼保姆。曾是和平隊成員的羅西告訴在美國的父母,這項工作對她十分合適。

準備停當後,羅西帶着10歲的貝卡和3歲的喬羅下了河。和他們一起下河游泳的還有一位28歲的研究助理肯·科克倫。

一番水中嬉戲過後,羅西看看手錶,已是傍晚6點10分。“時間到了,天馬上就要黑了。”她高聲喊道,於是,科克倫幫着她把戀水的孩子們趕上了岸。此時,羅西仍站在齊腰深的河水中。低着頭再次漂洗自己齊肩的金黃色茂濃的秀髮。

就在這時,在不遠處的平靜水面,悄悄地露出一條鱷魚陰冷的黃色眼睛和醜陋的頭部。在暮色中,它看到水花飛濺,預感到河水中有“獵物”在動。於是,這條2.5m長、136kg重的鱷魚悄悄地潛入水下,迅速向獵物靠近。

突然,羅西的腿部被鱷魚用力地撞擊了一下,使她整個身子跌入水中。同時她感到左前臂一陣刺骨疼痛,幾乎透不過氣來。“上帝,我被一條鱷魚咬住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閃過了她的腦際。

出於責任,羅西首先想到了孩子們的安全。“我要提醒科克倫!”她一邊默唸着一邊用腳在多沙的河底用力蹬,使頭部露出水面,看見科克倫正背對着自己站在3米之外的水沒及膝的河邊,兩個孩子正在岸上準備拿毛巾擦身。

“有鱷魚!”羅西喘着氣叫道。不料,科克倫回過頭不相信地望着她,還責怪地說:“別開這種玩笑!”

未等羅西分辯,鱷魚再次猛地把她拖入水底。羅西感到自己左臂的骨頭被鱷魚的利齒咬得嘎嘎作響,不禁毛骨悚然。“我就要被這畜牲拖走吃掉了,可是科克倫竟不相信我!”她默唸着,同時伸出自由的右手,用力抓住露出鱷魚嘴外的左手,再用力蹬動雙腿,身體直直地露出水面,高聲尖叫道:“鱷魚!”

直到此時,科克倫終於相信羅西的話是真的,但他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科克倫不顧個人安危立即潛入劇烈翻滾的河中,朝羅西遊去。科克倫從羅西背後抓住她的肩膀,一邊把她向岸邊拉,一邊安慰道:“羅西,堅持住!”

突然,河水靜止了。科克倫明白鱷魚很少會放棄到口的獵物。此時,鱷魚是在積蓄力氣,準備下一輪的攻擊。於是他乘這一間隙把羅西往河邊拉,突然,科克倫的手在水下碰到一個東西。當他明白這是鱷魚頭部時,一股寒意從背脊直衝腦門。爲了救出羅西,他用手指使勁掰動緊緊咬住羅西腕部的鱷魚利齒。“噢,上帝,它一直不鬆口。”科克倫喃喃地說。

“如果我不鬆手,它會殘忍地咬掉羅西的手臂”,科克倫猛然意識到這一點,不得不立即鬆開手。看着羅西被鱷魚拖着在水中翻來翻去,黃色的頭髮和慘白的臉龐在河面上時隱時現,他心急如焚。然而,面對着兇殘力大的鱷魚,他又感到手足無措。赤手空拳如何能鬥過這非洲叢林河流中的頭號殺手呢?

鱷魚突然翻身的力量巨大無比,像折斷嫩樹枝一樣扭斷了羅西左上臂的骨頭。頓時她感到滿腔憤怒,恐懼和疼痛感一下子被強烈的求生慾望所取代。“它咬得斷我的胳膊,”羅西想道,“但它要不了我的命,我不能這樣死掉!”念頭一動,電影《鱷魚好迪》的一個場景便浮現在她眼前:邁克·鄧迪曾說,鱷魚是靠致命的翻滾來淹死獵物的。想到這裏,羅西立即明白,“這畜牲不只想拽掉我的胳膊,還想淹死我。”

突然,鱷魚又一次停止了翻滾,拖着她在水下一動不動。羅西乘機用腳蹬河底,浮出水面。

“堅持住!”看到她露出水面用力呼吸時,科克倫鼓勵道,“我們會讓這畜牲離開你的。”

鱷魚不斷地翻滾使羅西感到噁心,她有點不知所措。突然,她想起曾聽過擊打鱷魚的鼻部會使其鬆口的傳說,於是,她用右拳雨點般地砸在鱷魚的腦袋上,但鱷魚毫無反應。

此時,科克倫也悄悄潛入水中,拇指對準鱷魚的眼窩猛搗,結果碰到鱷魚堅硬、無法穿透的三層眼瞼而被彈回。科克倫邊咒罵,邊用手撕扯鱷魚的喉部,仍然毫無結果。

現在,鱷魚已經把他倆從岸邊扯入8米外的湍流中。羅西踮着腳尖,頭部已露不出水面。

科克倫因爲害怕扯斷羅西的手臂而不敢拉住她,於是,他用力抓住鱷魚的腦袋,再次往岸邊拖。而羅西也強忍劇痛,儘量配合。在她湛藍的雙眸中燃燒着蔑視的火苗,“我們一定會戰勝這傢伙!”她高聲喊道。

科克倫一邊把鱷魚往岸邊拖,邊用右拳猛擊鱷魚,但這就像是以卵擊石,毫無用處。儘管羅西的臉部蒼白,因劇痛而扭曲,然而她緊咬牙關,充滿信心。“她相信我。我不能讓她被鱷魚拖走!”科克倫想道。

他倆喘着粗氣,一步步向岸邊挪動。當河水僅沒至腰部時,離河岸已是咫尺之遙。“離岸只有2米了。”科克倫扭頭激動地對羅西說。話音剛落,鱷魚突然又是個翻滾,把科克倫撞到了一邊。

羅西再次被拖下水。“我只要蜷起身子和它一起滾,它總會停下來,這樣我也就死不了。”她自我鼓勵着。她用右手護住腦袋,以避免翻滾時碰到河底的大石頭。“一次,兩次,”她一邊和鱷魚一同翻滾,一邊計算次數,“三次,四次,浮出水面呼吸,五次,六次,七次……”

在鱷魚再一次停止翻動時,科克倫趕忙把羅西的上身托出水面。現在他們已到河水沒胸的地方。科克倫感到十分不安,因爲鱷魚很容易一下子又把他們拖到河的中央。可是,才往岸邊移動了一兩米,鱷魚又開始猛烈翻滾起來。

這一次,羅西在被拖下水之前已深深吸了口氣。她集中心思來數翻滾的次數。“兩次……五次……八次……”數到第十次時,鱷魚終於又停止了翻動。

羅西一邊用力呼氣,一邊用腳去探河底,令她失望的是她探不到河底。儘管她的雙腳在渾濁的水下四面划水,但整個身子還是不斷下沉。此刻,她噁心、思緒混亂,因爲她已無法辨別哪裏是河面、哪裏是河底。正在這時,她看到前方冒起一串氣泡,不久,在她的前面出現了科克倫的面容,羅西連忙朝這個方向游去。她來了一個剪式打腿動作,將右手朝科克倫伸去,正好抓住他的腰部。有了依靠的力量,她拼命浮向水面,在科克倫的幫助下,她的臉部終於露出水面,張大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高1.9米的科克倫站在沒過脖頸的河水中,他很清楚嬌小的羅西已無法用腳觸到河底了,於是他用力將羅西託在水中。

鱷魚再次養足了精神,又開始劇烈翻滾。等平靜下來,鱷魚和人已順流來到河的一個拐彎處。幸好拐彎處的河水變得淺了些。科克倫此時站在淹沒到大腿的河水裏,腳抵着一根測量洪水的杆子,雙手用力抓住鱷魚的頭部。

鱷魚狂怒不已,用力甩動腦袋,把羅西甩在洪水測量桿上,使測量桿一折兩段。斷裂的杆尖刺穿羅西的左肩進入胸膛,幸好未傷及肺葉。刺骨的疼痛再次向她襲來,幾乎使她昏死過雲。然而,她竭力保持清醒,不斷自我鼓勵着:“千萬別昏過去,否則必死無疑。”

此刻,科克倫死死地抱住她的腰,發狂似地向岸邊後退。他現在對保留羅西左胳膊已不抱幻想,他明白,現在的任務是全力保住姑娘的性命,同鱷魚展開一場殊死決戰。科克倫的雙腳深深陷在河泥之中,他在竭盡全力和鱷魚爭奪羅西。鱷魚巨大的尾部在瘋狂掃動,它刀片一般鋒利的爪子在他的腿部猛抓。然而,無論是人還是鱷魚都沒有退縮。

羅西挺直身體,用力蹬動雙腿向岸邊靠攏。她和科克倫的背部均朝向河岸,腳也深陷在泥中。突然,他倆同時從水中騰起身來,接着落在河岸上。他們喘着粗氣,一時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在昏暗的暮色裏,科克倫低頭望去,不由被眼前景象驚得瞠目結舌:羅西的左前臂已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團被咬斷的血淋淋的骨茬和肌肉。鱷魚的襲擊還嚴重損傷了她的左肘,扭裂了她的整條左上臂,使其淤血腫脹到正常狀態的3倍。

邪惡的鱷魚冒出水面,巨大而醜陋的頭部左搖右晃。它張開血盆大口,把咬下的羅西的手臂吞入肚子。接着,它陰冷的眼睛死命盯了一下羅西,萬般無奈地扭動身體,無聲無息地潛入河中。

現在,羅西和科克倫站在岸邊。科克倫意識到,在移動羅西之前,必須給她的左臂紮上止血帶,否則她會因失血過多而死亡。於是,他用一件T恤衫緊緊扎住她的胳膊。

之後,羅西被送到一家野戰醫院,一名荷蘭醫生切除掉了她左手的殘存部分。第二天,她被飛機送往肯尼亞首都內羅畢接受進一步治療。

遭襲擊一個月後,科克倫和羅西偷偷溜出內羅畢的醫院,來到一家專供野味的飯店。樂觀的羅西調皮地笑着點了一道鱷魚肉燒製的菜餚,她說:“我要把失去的手臂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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