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小故事傳奇故事

並不遙遠的傳奇故事散文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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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的故事。

並不遙遠的傳奇故事散文

講故事的人都說確有其事。

那是一個農曆的九月天,本該是天高雲淡,秋高氣爽的季節,可是一連二十多天的陰雨,讓整個山鄉都鎖在濃濃的雨霧中。秀美羣山在煙霧籠罩中,時隱時現,撲朔迷離,倒是添了幾分神祕,死一般的寂靜,顯得尤爲詭祕。

小小山村突發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村東頭藍三家過門不到一年的新媳婦,桃兒上吊死了。

這桃兒看似老實巴交的,沒有多少話語,只知道幹活,而且,幹農活、粗活不怕苦,不怕累,肯出力。而且是非少,村裏左鄰右舍都說她是一個好媳婦,生產隊裏也都認準她是一個好勞力。

只是這桃兒女紅太差,什麼都不會幹,鍋竈上,做個洗洗涮涮的還行,擀麪蒸饅頭就差遠了。所以呀,藍三家的婆娘總是指責她笨,罵她是傻媳婦。

桃兒也不生氣,總是一笑了之。但她還是不斷地學啊,就是學得慢一些。好在農家生活清貧,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沒啥做的,就是稀飯、湯湯麪,也就罷了,並不顯得要有多大本事和手藝才行,能吃飽就是奢望了。

桃兒總是在給生產隊幹活時,休息的間隙挖一些草,帶回家,從中挑一些野菜出來做給全家吃,一是彌補沒有蔬菜的生活,關鍵是可以彌補糧食不足的欠缺,再就是把剩餘的草來餵豬。幹這些活兒,桃兒可是一把好手,既麻利又快活。

桃兒雖說是剛過門一年的新媳婦,也沒有幾件新衣服,更是捨不得穿,平時勞動,把自己穿的跟那些四五十歲的婦女一樣,黑灰色,還是自家織的粗布裁剪的很粗糙的,既沒有款式,也沒有樣子的粗布衣襖。她那件紅燈芯絨上衣,除了結婚的那一天和正月穿了幾天,就一直沒有穿,壓在櫃子裏。

小姑子要去縣城,想借桃兒的燈芯絨上衣穿穿,就讓媽媽來借。婆婆給桃兒一說要借那件紅燈芯絨上衣給女兒穿幾天,桃兒一愣,就沒有答應。婆婆說了好幾遍,桃兒都堅決不答應。桃兒捨不得呀,桃兒就這唯一的一件好點的嫁衣,怎能借給小姑子去縣城裏去顯擺,她太捨不得了,死活不給。

婆婆生氣了,小姑子也生氣了。婆婆破口大罵桃兒,罵的很難聽,左鄰右舍都聽得見。但是,桃兒就是捨不得給小姑子穿,硬是沒有給。

晚上,從人民公社水利工地打壩回來的兒子聽了媽媽一頓挑唆,就闖進屋子,二話沒說,把桃兒摁在炕邊,狠狠地揍了一頓,桃兒哭了,哭得很傷心,但還是沒有屈服。這桃兒,可是一個倔性格,認死理,認爲自己的嫁妝就是不能借給小姑子穿。

婆婆就指使兒子硬性從櫃子裏取走那件紅燈芯絨上衣,給了他妹子穿。看着小姑子穿着自己的嫁衣和夥伴去了縣城,從沒有去過縣城的桃兒好不嫉妒,好不憤恨,但她是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也沒有能力阻止。她望着遠去的小姑子,看着她和夥伴們在山路上扭着腰身,洋洋得意,高興的樣子,桃兒再望着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瘀斑,桃兒一股莫名之火衝上腦門,她衝回去,看見丈夫在房子裏,她就撲上去狠狠地打了他幾拳出氣,丈夫見狀,也沒有還手,還笑了。他心裏想:“反正妹妹穿了,媽媽也就沒氣了,打幾下就打擊下吧。”

可是,不料這幾拳卻是讓婆婆看見了,她惱羞成怒,看見媳婦打自己的兒子,就站在門口罵桃兒,罵自己的兒子沒出息,窩囊,讓這麼個笨媳婦欺負,這還了得,現在這樣,將來還不騎在兒子頭上,非得要兒子教訓媳婦,兒子笑一笑對媽說:“媽,她打得又不疼,就算了。”

“算了?這還能算了?真是反了,打!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媳婦就是這樣熬成婆的。”她非要兒子揍一頓媳婦才解氣,就是要給媳婦一個下馬威。

這桃兒也不認事,頂起婆婆來了。一時間,兒子下不來臺,就又揍了桃兒一頓,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時時間,桃兒就在結婚大半年後,捱了兩頓揍。

桃兒心灰意冷,嚎啕大哭,哭的全村人都知道,哭的左鄰右舍來勸架。

桃兒檫乾眼淚,再也沒有哭,只是狠狠地瞪着婆婆,什麼也沒說。

就在大家去生產隊農田幹活的時候,婆婆看桃兒沒事了,自己也就去給生產隊上工去了。桃兒沒有去,她一個人在家裏,桃兒關了門,洗了臉,洗了頭,穿上了一套新嫁衣,對着鏡子,把自己的長辮子梳得整整齊齊的。糊塗的桃兒找了一條拴羊的繮繩,搭在門框上,挽了一個活釦,將自己的脖子套進去,腳下的凳子用力一蹬,桃兒整個身子懸空,前後晃動起來,等她想取開繩子扣時,已經爲時已晚,無力迴天。

桃兒就這麼去了,永遠的去了。

就這麼一件小事,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沒有了。

故事並沒有結束。我並不知道後來怎樣處理後事,但關鍵是後來的故事很是離奇。

山鄉土葬,人死了就得入土爲安,在給桃兒打墓時,一直是陰雨不斷,梅雨季節,一般的都是牛毛細雨,就像牛毛一樣的細雨絲,聽不見雨聲,看不見雨滴,但是會感覺到下雨。打墓的人,都是自己族裏的男人幫忙打墓。那個年代,生產隊是集體勞動,再加上桃兒意外死亡,生產隊長就幫他家派了男勞力去打墓。墓坑一般深三米,再向裏打一個窯洞,要把棺材放的進去爲好。然後,按照陰陽先生看的日子埋葬,入土爲安。

打墓期間,每天要給墳地裏的幹活的男勞力送兩次“乾糧”,就是在兩頓飯之間再送一次飯菜,還有酒肉,香菸。以示喪葬主家表示感謝之意。

送飯時,一般都是孝子去送,還要戴一頂草帽。我也不知是什麼講究,說不清楚,講故事的人也講不清楚。

桃兒沒有子女,自然沒有孝子,就由家族的晚輩侄兒代勞了。送飯時,要用挑水扁擔挑着去,一頭是飯菜,一頭是開水暖瓶,給桃兒墳地裏送飯的小夥子挑着茶水、油炸饃和炒菜、水酒,去墳地裏,因爲是雨天,就在籃子上蓋了頂草帽遮雨。

桃兒是年輕人,又不是正常死亡,所以墳地就偏僻一些,打墓的人看到送乾糧來,就停工圍了起來,因爲當時生產隊都比較貧困,大家都生活得很清苦,難得聞見油腥味,就嘩啦一下圍了過來。有人急忙揭開草帽,突然,大家都驚呆了,饃盤子上有一隻貓頭鷹,它睜大眼睛看着大夥,也不飛走,頓時,嚇得一圈人朝後跌去,隨之,頓做鳥獸散,飛也似地逃回家了。

回到家的打墓人一個個驚魂不定,面如土色,說明了情況,大家都驚愕不已,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最後,幾個年長的就商量,帶了幾個青壯年去墓地看看。去了,什麼都在,貓頭鷹早已沒有影子了,只是一片凌亂。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這草帽蓋在籃子上,怎麼就會落進一隻貓頭鷹?況且,山民們都是談貓頭鷹色變,認定貓頭鷹不是一隻吉祥鳥,很是不吉利。於是,桃兒的死就有了離奇的迷信色彩,鄉民們在那一段時間傍晚就關了門,不敢在街上走動。

桃兒的孃家是一個比較大的山村,她孃家子在村子街道十字後的高臺上,門前有一顆幾百年樹齡的巨大的皂莢樹,這是一顆公皂莢樹,從不結皂莢,樹冠相當碩大,也是各種鳥兒的家,每到傍晚,覓食歸來的鳥兒就棲息在這棵皂莢樹上。

桃兒家門前有三間土木結構的大瓦房,雖是幾百年的老房子,破舊了,但在村裏,也是很有氣勢,特別是在後街這個高臺上,尤爲顯眼。

他老父親就在門道里的土炕上住着。

據說就是在那天晚上半夜時分,他聽見皂莢樹上有一隻貓發出悽慘的叫聲,就像孩子哭似地,也有貓頭鷹犀利的叫聲。

桃兒她父親醒來就在也沒有睡,他點着旱菸袋抽菸,一袋接一袋的抽,蹲在炕沿上,老淚吧嗒吧嗒地滴在地上,知道女兒死得冤,他一直抽菸抽到天明。據說是抽菸的火光一閃一閃,能驅散厲鬼和恐懼,夥伴夥伴,以火爲伴嘛。

聽了這個故事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或許是貓頭鷹也聞見腥味,就落在草帽上,不料掉進了籃子內,就像獵人捕獵用的翻板一樣,落入圈套了,就這樣被送飯的小夥子送到了墓地。

而桃兒孃家門前皂莢樹上的貓的悽慘尖叫聲,貓頭鷹犀利的叫聲,大概是陸空對峙,爲了獵物發生搶奪而已。關鍵是這都與桃兒的死巧合了,於是就有了一份神祕、詭祕。

桃兒父親聯想到了女兒,自然傷感不已,以爲是女兒含冤而陰魂不散,加之山區比較落後,更是以爲是女兒回來了,他也很害怕,就只有以火爲伴了。

皂莢樹上巨大的樹冠,自然是鳥兒以此爲家,經常棲息的地方。貓兒要生存,貓頭鷹也要生存,彼此爭搶,也實在也正常不過的事了,卻被染上迷信的色彩,也就神乎其神了。

講故事的人,他講給我時,就多了幾分神祕,多了幾分渲染,也可能是有的。但他信誓旦旦的肯定,故事是真的,地點也是真的,確有其事。

時隔多年,這個故事沒有人再講起,我就記錄下來,也作爲一點詭祕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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