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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之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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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文學史上,“建安之傑”指三國時期詩人曹植,出自鍾嶸《詩品》:“故知陳思爲建安之傑,公幹、仲宣爲輔。”

建安之傑是誰

建安時代在中國文學史上,特別是在文人詩的傳統裏,是一個很突出、很輝煌的時代。而曹植是建安時代最傑出、最具有代表性和對後世影響最大的一位作家。他在文學上的成就,不論是詩、賦還是駢文,都超出了同時代的其他人。唐代詩僧皎然在《詩式》中說:“鄴中諸子,陳王最高。”鍾嶸在《詩品·序》中也說:“陳思爲建安之傑。”

曹植(192-232),字子建,沛國譙(今安徽省亳州市)人。三國時期曹魏詩人、文學家,建安文學的代表人物。他是魏武帝曹操之子,魏文帝曹丕之弟,生前曾爲陳王,去世後諡號“思”,因此又稱陳思王。後人因他文學上的造詣而將他與曹操、曹丕合稱爲“三曹”。

詩歌是曹植文學活動的主要領域。前期與後期內容上有很大的差異。前期詩歌可分爲兩大類:一類表現他貴族王子的優遊生活,一類則反映他“生乎亂、長乎軍”的時代感受。後期詩歌,主要抒發他在壓制之下時而憤慨時而哀怨的心情,表現他不甘被棄置,希冀用世立功的願望。今存曹植比較完整的詩歌有80餘首。曹植在詩歌藝術上有很多創新發展。特別是在五言詩的創作上貢獻尤大。首先,漢樂府古辭多以敘事爲主,至《古詩十九首》,抒情成分纔在作品中佔重要地位。曹植髮展了這種趨向,把抒情和敘事有機地結合起來,使五言詩既能描寫複雜的事態變化,又能表達曲折的心理感受,大大豐富了它的藝術功能。曹植還是建安文學之集大成者,對於後世的影響很大。在兩晉南北朝時期,他被推尊到文章典範的地位。南朝大詩人謝靈運更是讚許有佳:“天下才共一石(dàn),子建獨得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建安風骨 公元二O四年,曹操徹底打垮了最大的軍閥袁紹,攻克鄴城,領了冀州牧,遂又平定四州,自這以後曹操基本上常住鄴城。“百川赴巨海,衆星環北辰”,文人學士亦緊緊追隨曹氏父子,多集聚在鄴城,這時的鄴城是俊才雲蒸、羣星燦爛。曹操見此便大興土木,建造了銅雀臺作爲文人名士集聚、筆會之地,以至文學的繁榮達到了頂峯。因當時的江南文風不盛,作品也很少,後人亦把建安文學稱之爲“鄴下文學”、“魏國文學”或“北方文學”。

以曹操去世爲分界,曹植一生可分爲前後兩段。前半生他是翩翩濁世之佳公子,生活在曹操的寵愛之下,身邊又有楊修、丁儀丁廙兄弟等志同道合的文友,可說是頗爲稱意。“歸來宴平樂,美酒鬥十千”、“中廚辦豐膳,烹羊宰肥牛。秦箏何慷慨,齊瑟和且柔”,也許就是他的自我寫照。在宴會上,酒酣耳熱之時,人生苦短的不足之感會突然涌上這位年輕多才的公子的心頭,在詩中,他這樣寫道:“驚風飄白日,光景馳西流。盛時不再來,百年忽我遒。”既然年華易逝,身逢亂世怎能在碌碌無爲中度過一生呢?建安文人建功立業的理想也深深根植於曹植的心中,所不同的是,曹植把它與青年人的激情融爲一體,與其它建安文人相比,早年的曹植的濟世情懷中多了幾分理想的色彩,少了一些悲涼。曹植將一腔救世的熱情毫無掩飾地抒發在詩中:“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曹操最終選定曹丕爲繼承人,雖然曹植、曹丕名分已定,在公開的宴會上,曹植難免要寫一寫“公子敬愛客,終宴不知疲。清夜遊西園,飛蓋相追隨”這樣的文字來頌揚他的哥哥,但從總體來看,“明月澄清影,列宿正參差。秋蘭被長阪,朱華冒綠池。潛魚躍清波,好鳥鳴高枝。神飆接丹轂,輕輦隨風移”,這種遊宴還是相當愜意的。

曹丕稱帝之後,曹植的`生活陡然發生了變化。曹丕在皇位上還沒坐穩,就派了一批手下去尋曹植的錯處,顯然是欲除之而後快,並殺了丁儀兄弟。曹植對友人之死無能爲力,只能悲憤地寫道:“高樹多悲風,海水揚其波。利劍不在掌,結交何須多!”從此曹植身邊再也沒有什麼朋友,他在文章裏說自己“左右惟僕隸,所對惟妻子”,名爲諸侯,實同囚徒。早年作爲曹操的兒子,他有資格憧憬自己的未來,抒發自己的理想。而如今,曹植再沒有什麼機會爲國出力,曹丕父子對其猜忌有加,當然不會給他任何建功立業的機會。然而從曹植的詩中,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爲國立功的迫切願望:“僕伕早嚴駕,吾行將遠遊。遠遊欲何之,吳國爲我仇。……閒居非吾志,甘心赴國憂。”在贈自己的哥哥曹彪的詩中他寫道:“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

面對曹丕父子,曹植寫了《求自試表》、《求通親親表》,企圖打動皇帝的心意,當然只是一廂情願而已,史書上說他最終“悵然絕望”。曹植有一首《七哀詩》,被看作是他後期的代表作,詩中曹植以女子自比,期望能得到丈夫的眷顧:“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獨棲。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願爲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 可謂纏綿悽惻,哀婉動人。自古以來,詩人就有以男女喻君臣的傳統。古代社會中,男子之於女子是絕對的權威,類比下來,君臣也如是。曹植只不過期望得到一個爲國出力的機會,然而在皇帝面前懇求哀求都沒有用處。“撫劍而雷音,猛氣縱橫浮”的滿懷壯志只能變成“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的無奈與彷徨。對曹植來說,這種彷徨不知何之的狀態才最最痛苦。他在《吁嗟篇》中自比爲一把隨處漂泊的轉蓬草:“長去本根逝,宿夜無休閒。東西經七陌,南北越九阡。卒遇迴風起,吹我入雲間。自謂終天路,忽然下沉泉。驚飆接我出,故歸彼中田。當南而更北,謂東而反西。宕若當何依,忽亡而復存。飄颻周八澤,連翩歷五山。流轉無恆處,誰知吾苦艱。”在詩的末尾,曹植寫出了心中痛苦的吶喊:“願爲中林草,秋隨野火燔。糜滅豈不痛,願與株荄連。”只要不做漂泊無根的轉蓬,哪怕做野草呢,秋天被野火燒盡也罷。讀詩至此,直令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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